然而,他們還沒到達車前,便已經被車裏出來的幾個孔武有力的黑衣保鏢攔下,不能接近半分,卻仍是不甘地翹首以盼著,期待著那個身影從那封閉的車門後出現真容。
要知道,殷冷這幾年來雖然在商界中名聲顯赫,卻極少在媒體麵前曝光,行蹤連他們其中資深狗仔出身的人也捉摸不定。這一次居然這樣恰好地出現在麵前,怎麼能讓他們不激動?
看到眼前場麵大致被控製住後,一位黑衣打扮的保鏢才謹慎地退後了兩步,轉而彎腰恭敬地打開了後排的車門。
一時間,那些騷動的媒體記者們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從車內緩慢走出來的高大男人。
麵對著跟前的那些擁擠和喧囂,他似乎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一般,出奇從容地穿梭過湧動的人群,向呆立在原地的景黎大步走來。
或許是被他的氣場所震懾,人群中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來,隻餘了景黎那孤零零的人影佇立在中間,像是一朵隨時會被風吹雨打而摧毀的花。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邊別樣的氣息,景黎逐漸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有些呆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朝自己平靜地伸出了手來。
她不免愣了愣,下意識地剛小心翼翼地搭上他那伸出來的冰涼手心,便隻覺得眼前猛然一震,如同天翻地覆一般,順著力道落入了他的懷中。
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爭先恐後地鑽入了她的鼻尖,而她的腦子也在這一時候嗡嗡轟鳴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如何反應。
再抬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擁著,穩穩當當地走下了那長長的台階。
一時間,他所走過的地方,還不容那些配備的黑衣保鏢上前阻攔,那些剛才還急急忙忙想要擁簇而上的媒體記者們既然不由自主地已經向兩邊散去,讓開了一條寬闊的大道來。
男人英俊的麵上卻始終毫無表情,似乎對眼前的反應並不驚訝,隻毫不費力地攬過她纖瘦如紙片的肩,一步步地走出了媒體記者組出的重圍。
景黎的腦袋被他輕輕地摁在了懷中,正好避過那些無處不在的鏡頭。她依舊有些怔神,出奇乖順地靠在他那寬厚的胸膛中。兩側的喧鬧似乎一點點都退離了她的耳側,她甚至可以隔著西裝的布料聽著那有力而清晰的心跳,心中隻覺得無限的妥帖和安心。
剛才受到的所有委屈和責難,都因為他的及時到來而得到平反。
她心中稍安,放在他背上的手指逐漸收攏,揪緊了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了心中最穩固的那一個地方。
似乎是感覺到了懷中小女人那細微的小動作,殷冷輕不可聞地一挑眉。縱然未曾在麵上表明自己那隱約的喜悅,然而心中卻已經在這一時刻,瞬時軟得一塌糊塗。
終於走下了被鏡頭重重包裹的台階,他低下眼來,將懷中一臉明顯還不知道剛才到底經曆了什麼的小女人放入了車內,一邊自己也彎腰坐了進去,朝著外頭一路小心地護送的黑衣保鏢頷了頷首。
那群黑衣保鏢這才威嚴地環視了一圈探頭想要窺探更多卻又不敢靠近的媒體記者們,轉而整齊劃一地坐回了車內,指揮前頭的司機可以發動了。
直到那輛勞斯萊斯關上車門,發動了引擎瀟灑而去後,眾人才如夢初醒一般,一邊連忙開動了相機閃光燈,快速補拍了幾張車牌照片,這才安心地看著車子離去,又齊刷刷地對自己剛才那愣怔的表現有些不滿。
怎麼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那個男人的氣場給震懾到了?這明顯是一個采訪的大好良機!
然而,於此同時,他們卻也清楚地知道,就算給他們重來一次的機會,或許還是會呈現這樣詭異的場麵。
最終,他們也隻能收起了手中的鏡頭,無可奈何地收工了。
雖然他們過來是因為受人所托,然而碰到殷冷,就算是失敗了,誰又能說得了半分不是?
畢竟是商界中一代梟雄,方才真正肅寂下來時,那眉宇間都鮮明流轉著冷酷至極的強勢,讓人不知不覺便已然為其折服。
車裏的人自然不清楚餘留在原地的那些媒體記者此時此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情,景黎依舊還沉浸剛才的場景中,未曾反應過來。
心中有萬千疑問想要跟坐在旁邊的那個男人提出,然而剛轉過頭去想要問詢時,卻發現殷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閉上了眼睛,看樣子好似在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