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大發雷霆(1 / 2)

空氣仿佛一瞬間凝滯了一般。她背後緊緊貼著牆,牆壁那特有的冰冷氣息自她的脊骨一點點的朝上蔓延,卻反而更加能夠讓她感覺安心。她看著麵前手足無措的護士,連她麵上一點一滴的神色波動都未敢錯過。

對峙良久以後,景黎才不疾不徐地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從齒間溢出一字一句,“我不為難你,我現在可以暫時不離開,但是需要給外界打個電話。”

死死地盯著那細長得仿佛一折即斷的白皙脖頸,護士不禁感覺到全身發冷,然而想到殷冷此前的囑咐,麵色依舊有些為難,“可是……”

“我做不了更大的讓步了,”景黎很快便知道了她此時此刻心中所想,在她說出拒絕的話語之前便已經先行截了下來,將手中的玻璃碎片貼得離皮肉更緊了一些,“如果連這個微末的請求都不能夠答應我的話,那就看看,誰能耗到最後。”

兩人麵對著麵僵持了數十秒鍾以後,護士終於還是無奈妥協,“好吧……那我拿私人電話給您,請景小姐您……務必不要透露出風聲。”

景黎點頭,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碎片,微微彎起蒼白失色的唇瓣來,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場勝利,“好。”

說著,她的眼神忽然望向了病床的方向,稍稍一斂,忽然發聲,“稍等一下。”

“景小姐您……?”

景黎揮揮手,製止住了在護士的發問,繼而在她有些疑惑的目光走了過去趴了下來,手在床板下摸了許久,果不然摸出了一個小型竊聽器。

果然!她咬了咬牙,有些氣惱。

“這!”待看清楚景黎手上的是什麼東西後,護士霎時瞪大了眼睛,雙手捂住了嘴巴,神情看起來有些驚恐,顯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病房裏頭什麼時候裝了這些東西。

沒有理會護士的反應,景黎沉著眉目看著手中巴掌大的竊聽器許久,忽然沉了一口氣,大聲對著那頭喊道,“殷冷!你聽著,你別想用對付其他人的手段一樣來對付我!”

說罷,她已經一揚手,狠狠地將其摔到了地上,看著一地零碎,卻還嫌著不夠一般,又往上踩了幾腳,這才覺得有幾分爽快,轉而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

那頭的殷冷聽到的最後一句,便是她這句話,訝異挑眉之際,卻又從眼角延伸出了幾分讚許的笑意。

小家夥,長進了。

正在腦中想象著她在病房裏已經鬧出了多大的雞飛狗跳時,辦公桌上陳放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殷冷瞬時收回那漫無目的的思緒,就要打算接起來,然而在瞟見電話上顯示的號碼時,就要去拿話筒的手禁不住一頓,沒有馬上接起,眸色一點點地深沉了起來。

過了幾秒鍾,他才終於閉了閉眼,接了起來,低沉地開了口,“秦董。”

那頭的秦美玲聽到兒子的聲音,語氣不禁也沉肅了一些,“不是說將景黎接回來嗎,為什麼我問家裏的仆人,說是她被你趕走了?”

“沒有這回事。”這句話正好觸動了他的痛處,當即便拔高了聲音,然而很快,他又閉上了眼睛,有些疲憊,“她會回來的。”

秦美玲皺了皺眉,最後到底是放緩了一些語調,“今晚回家吃飯吧,我讓家裏的廚師做了你喜歡吃的。”

他本想要拒絕,然而想起家中沒有了景黎的存在,似乎也顯得太過空曠了一些,到底是點頭,應了一聲,“好。”

他與秦美玲向來感情不深,這一頓飯自然是草草結束,不愉快地收了尾。他去酒窖裏挑了幾瓶上品的威士忌,搖搖晃晃地上了樓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此之前家中仆人已經放好了熱水,他仰著頭,拿著酒杯躺在偌大的浴缸之中,心情煩悶不已。

每到夜晚,他便尤其想念那個小女人,想念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味道,和那一把柔亮順滑的黑發間殘存的洗發水清香,每一寸皮膚都是這麼的令他著迷,如今卻再也觸及不到半分。然而越是這樣的求不得,便就使他愈發的想念。殷冷狠狠地錘了一圈浴缸邊緣,灌了一杯酒入喉,看著掌心中下午捏碎玻璃杯時留下的傷痕,勾起唇角來,自嘲地笑了笑。

該死的,一個景黎而已,竟能讓他失常如此之久。

想到這裏,他又是不甘心地一仰脖,灌了一杯又一杯,不到一會兒,底下便已經空了兩個酒瓶。烈酒入喉,讓他整個本就不好的胃辣得一陣陣發疼,而他卻還在喝,似乎已經成了機械化的動作一般,隻會倒酒、抬手、喝酒,如此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