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說了。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關於景黎那孩子的事兒,”景士昌支支吾吾地說,“上次她媽媽和妹妹去殷家沒見到她,很難過,這些天都沒出門,天天在家裏哭……”
“哦,你是說上次那個狼狗嚇走景柔的事情吧?!”殷冷恍然大悟:“我聽下麵的人說了,他們不認識景柔,也不是故意的,狼狗是為了以防萬一才養的,其實它很乖,不咬人的;聽說景柔被嚇壞了,怎麼樣,現在好點沒有?其實景黎一直嚷著要打個電話給妹妹的,但是我沒讓她打,畢竟她也是病人,精神一向都不好,萬一電話裏再從景柔那兒受點什麼刺激,就更加收拾不住了。你說是吧?”
這話倒也是真的,景黎那天提過一次給景柔打個慰問電話的,隻是沒有堅持,被殷冷白眼加訓斥之後就沒再提了。
“是是是,殷總說得有道理。”景士昌低頭,五指收緊,抓住自己褲子的兩側:
“女人都是想不開,景黎是在您家裏,安全得很,不知道她們總是擔心什麼;不過也難怪,景柔和景黎感情一直很好,突然這麼久見不到麵,肯定是難受得不得了;您看殷總,能不能找個時間,讓她們姐妹倆見一麵,聊聊天敘敘舊什麼的……”
“這事啊,”殷冷臉上和緩的表情猛然轉冷,他掐滅了那根香煙,“以後再說吧。景黎身體還在調養,不能隨便出來,景柔不也是驚嚇過度在休息嗎?為了這種見麵讓姐妹倆都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完全沒有必要。放心,會有機會的。親人,又不是外人,早晚有機會見麵的,至少我和景黎舉行婚禮的時候一定會請你們全家光臨的,好歹你們是進來的娘家人,對吧?!”
景士昌點點頭,沉默片刻,又請求道:
“殷總你那麼忙,怕是沒有時間和精力照顧景黎吧,她妹妹和媽媽都很想親自照顧她,她們真的好久沒見了,我也想這孩子了,要不然,讓她回家住幾天,我們一家人也好團聚幾天。”
雖然猶豫了很久,希望也很渺茫,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隻要殷冷能答應,他一定讓景黎跟韓梓萱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得幹幹淨淨,連骨頭渣兒都不剩!
“嗬嗬,真是感天動地啊,別人聽見了,還以為是親生的女兒呢!”殷冷起身,居高臨下地看景士昌,“景總,我很奇怪,你們家是怎麼收養景黎的?家裏已經有了一個差不多大的景柔,是怎麼想到再收養一個女兒的?還是,當時發生了什麼你們不得不收養她的大事件?”
他俯下身子,逼近景士昌,語氣冷冰冰的:
“這些問題你能回答我嗎?如果能的話,或許,我真的會考慮讓景黎跟你們見麵的。”
景士昌先是一驚,又打了個激靈,一晃神的工夫,殷冷已經轉身:
“回去琢磨琢磨,什麼時候想通了,能夠回答我的問題了,再來找我;否則,來了也是白費力氣,你見不到我的,更不要想著去打擾景黎,那代價你們全家三條命都付不起!”
景士昌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抱著頭埋在兩腿之間,很久都沒有動一下,但心裏的小算盤卻在打個不停。
意料之中,殷冷根本不可能信任他,服軟這一招是行不通了。
還是需要借助外力,或者那個不孝子的幫助。
隻可惜,程曄鋒那個小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不然,他根本不會跟那個翻臉不認他的兒子低頭。可氣的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見到方思愷一麵,電話總是打不通,酒店房間永遠沒人。
這一切亂糟糟的狀況還不是拜殷冷和景黎所賜?
“殷冷啊殷冷,你發狠,我會比你更狠,走著瞧!我一定會讓景黎那個女人人間蒸發的,一定會!到時候,我看你會不會跪下來求我!”
臨走的時候,他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破綻?”殷冷重新走進監控室,問正在回放錄音的順子。
“暫時沒有,我看他最後有點嚇破膽,搞不好會破釜沉舟。”順子沉思:“景黎那邊還是要注意安全,我總覺得景士昌有別的打算,反正小心為妙。”
“不怕,這次,我要的就是他破釜沉舟!”
殷冷冷冷說道:“我從來就沒指望他會收手,他不做點什麼的話,我怎麼能找出他們景家的秘密呢?昨天,智雄倒是提醒了我,這麼僵持下去,對我們也沒有好處,我倒是希望速戰速決呢,對著他們演戲,我簡直一秒也演不下去!”
失魂落魄從殷氏回家,景士昌意外地收到了方思愷的電話,就一句話:
“見麵,現在來酒店,帶上景柔。”
隨即方思愷便不再多說,切斷電話。
雖然就這麼幾個字,景士昌還是很興奮;他叫醒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景柔,簡單解釋一下要帶她去見方思愷的理由,無非還是為了殷冷為了殷家的事情,他以為景柔一定很感興趣;沒想到她居然嗤之以鼻:
“老爸,你不會腦子進水了吧,隨便一個什麼人就是你沒有殺死的兒子啦?你憑什麼相信他就是你親生兒子啊,搞笑!就算他是,他一定會聽從你的擺布麼?他會幫你幫我?你要不要這麼幼稚啊,他最恨的就是我們倆了吧,一個陷害他,一個要殺他,你居然還要相信他會幫你對付殷冷和景黎!他會幫我得到殷冷?世上有沒有這麼菩薩心腸的兒子和哥哥啊!你臉皮厚你去,反正我是不會去,去了還不是被他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