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愷是被一股大力搖醒的,耳邊嗡嗡的聲音,還夾雜著不清楚的呼喚,讓他頭腦越發地不清醒:“方思愷!喂!你醒醒!振作一下!方思愷!!”
方思愷皺了皺眉頭,睜開朦朧的眼睛,視線漸漸明朗……出現的是智雄焦急的臉。
這個人……好像是殷冷的表弟吧?他,怎麼到這裏來了?
“嘶……”方思愷扶著額頭,卻不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自己給殷冷打了個電話,然後就失去了意識,“你是智雄?你怎麼來了?”
智雄看他醒了過來,鬆開了抓著他衣領的手,轉而拽住他的手腕,神色依然不輕鬆,嚴肅地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帶你去殷總那裏去,你可能被人陰了。”
說罷不等方思愷反應,拉著他離開了妄魅酒吧,開著車揚長而去。而方思愷在最後走的時候,都沒有再見過那個妖媚的田娘的身影。
被人陰……方思愷苦笑,田娘,你真的變了。
……
西奇餐廳午後
田欣欣用著那與她瘦小身軀完全不符的銀製叉子,慢吞吞地吃著盤子裏八分熟的牛排和鵝肝醬,嘴巴沾著醬汁,一臉笑眯眯的,小臉紅撲撲,可愛萬分。
景黎在一旁,細心地將田欣欣盤中的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方便她吃,眉目中滿是慈愛的神色,田欣欣也會懂事地笑答:“謝謝媽媽,您趕快吃吧,欣欣自己來就好。”
殷冷雖然並不說話,卻也慢條斯理地將不會照顧自己的景黎盤中的食物切好,溫柔地笑看那個女人展現她多久未露的笑顏。
方思愷到地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派和諧幸福的畫麵,不由讓他回想起自己從前幸福時刻的點點滴滴,想到田娘,一種既羨慕又無可奈何的感覺湧上心頭,讓他鼻子發酸。
他方思愷不是向來高傲冷酷嗎?什麼時候,又變得如此脆弱?還是,他隻是習慣了偽裝……
“殷總,方思愷到了。”智雄走了過來,俯下身子,悄悄在殷冷耳邊說道。
殷冷抬頭,便看見遠處的方思愷正怔怔地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於是放下刀叉,對智雄說道:“你待會兒把他帶到一個包廂裏去,我吃完飯就過去,別讓他走了。”
“是。”智雄說完,就又帶著情緒不穩定的方思愷走了。
景黎看到智雄對殷冷耳語之後殷冷麵部的表情變化,心下猜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便開口問道:“殷冷,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很重要嗎?”
而殷冷隻是溫柔地笑笑,安慰道:“沒什麼重要的事,放心吃吧,先陪你們。”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景黎看田欣欣吃得興起,也並沒有再問。吃完飯後,殷冷說公司有事,就先將景黎和田欣欣送了回去。
將夫人安置好,殷冷這才屏退了所有人,不徐不緩地向方思愷所在的包廂走去。
一進門,便看見方思愷無精打采地歪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像是在發呆。殷冷也沒叫他,隻是緩緩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並就著茶幾上準備的威士忌,給方思愷倒了一杯酒。自己拿著另一杯,細細品著。
良久,殷冷杯中快要見底的時候,方思愷的聲音才幽幽地傳來:
“我可能,要倒大黴了。”說罷,扯起一抹絕望的笑容。
殷冷看著他這副頹廢的樣子,不滿地鎖起了眉頭,將酒遞給他,嘲諷道:“怎麼?向來冷靜沉著的方少爺,怎麼變成了這副德行?還是因為上次那個女人?”
方思愷隻是不語,接過殷冷手中的酒,緩緩飲下,冰涼的酒流過喉間,刺激得他冷靜了下來,於是將自己去酒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殷冷。
他知道,自己大難臨頭,而隻有麵前這個男人,才有能力救他出深淵。
殷冷聽完,仍是那副麵癱的臉孔,方思愷心想,他應該隻有在景黎麵前,才會露出不一樣的表情吧……而自己呢?田娘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自己吧,而到底是誰的錯,怪得了誰呢?這都是命……
殷冷是個局外人,對於方思愷的事情,不到十分鍾就冷靜地客觀分析了一遍,開了口道:“照理來說,她讓你喝酒並不是為了恩怨兩消,而是為了給你下藥,而你又在智雄找到你之後輕易地走了,說明這短你昏迷的時間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她必定還會再找上你。”
方思愷苦笑:“她到底要如何呢?”
“你先不用擔心,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等她找上門來的時候,你再將計就計,我會幫你的,不用擔心。”
聽到殷冷如此有力的保證,方思愷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來:“謝謝你,殷冷。”
殷冷擺擺手,不在意道:“你幫我,我也應該幫你,沒什麼客氣的,不過我看那個女人對你似乎充滿惡意,以後還是不要輕易答應跟她去什麼地方,乖乖待在公司或者家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