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悅道,「江先生,請你放尊重一些,不要表現得像個暴力狂一樣。」

我言語的暗示讓江鳴遠想到了他差點將李珣活活打死的可怕經歷,他的臉白了白,不再說話。

我微笑著警告他們:「我從來不認識什麼李珣,無論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情仇,都不要再把我扯進來。如果有誰打擾了我和我老公的幸福生活——」

我目露殺意,笑容依舊甜美溫柔:「我就弄死他。」

打發完兩人,我回到專櫃前,李珣卻早已不在那裏。

熟悉的戰栗如海嘯般席卷我全身,我抖著手,從包包裏掏出一支微型電擊器:「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老公去哪——」

「螢螢。」

李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二話不說,端著甜美的笑容向身後捅去。

我的手腕被猛地抓住,李珣驚魂未定,捧著手中的花站起來:「你瘋了?!」

我看著他身後牽著氣球、舉著攝像機笑得尷尬的眾位工作人員,終於反應過來:「……你要求婚?我還以為你又要逃跑。」

李珣瞪了我一眼,伸手捂住我的嘴巴,耳朵霎時間紅了。

他小聲地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戴了那種東西,我怎麼跑!沈螢,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我笑瞇瞇地伸出手:「既然如此,你也給我戴上好了。」

李珣下意識向下看了一眼,麵紅耳赤:「……不知羞恥!」

「想什麼呢?」我笑意吟吟,「我是說,訂婚戒指。」

「你願意?」

「當然,而且老公……」我伸手,與他十指相扣,「我想在浴室再裝一個攝像頭。」

「變態!」

「所以你同意了?」

「……不許裝在馬桶上。」

24

深夜,我睜開眼睛。

身側的李珣睡得正深,呼吸平穩輕柔,我爬起來,凝視著他沐浴在月光中的側臉,良久,他的睫毛眨動了一下。

「我知道你醒了。」我如幽魂般說道。

李珣無奈地睜開眼睛,次數多了,哪怕他晚上起夜,突然發現我在像貓頭鷹一樣凝視他時也不會覺得害怕了:「又怎麼了?」

「我們……」

我剛起了個頭,李珣已經嫻熟地打斷我接話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不會背叛你,我愛你,我們是同類。天天這麼問你不累嗎?」

不夠, 還不夠。

我想鉆進他的五髒六腑,代替他的大腦、他的心, 融入他的每一條血管、每一根神經,僅僅是甜言蜜語,無法滿足如此貪婪的我的心。

李珣沉默了一會兒:「我累了,沈螢,我已經認命了,你也快點安心好不好?如果你還不放心, 我們就生個孩子。」

「不生孩子!」我聲音尖銳地反駁。

我不允許自己生下一個怪物。

「……那你想怎麼樣?」李珣打了個哈欠, 他現在以新的身份在大學當教授,很受學生歡迎,「我明天還有一個講座,要早點休息。」

我從枕頭底下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明天你戴著這個去上班。」

李珣瞠目結舌:「什麼?」

我幽怨道:「不然我總覺得你會出軌,我也會去,我要在臺下看著你。」

「……」

第二天講座上, 我看著萬眾矚目下侃侃而談的李珣, 麵無表情地打開了開關。

「關於這個問題——呃!」

李珣講到一半,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喘息,他立刻捂住嘴巴, 憤怒地在座席間尋找。

我起身,慢悠悠地離開。

講座結束,他找到我, 把我堵在墻角,臉色冰冷:「沈螢, 你鬧夠了沒有!」

「老公,你弄疼我了。」我怯怯地看著他,哭得梨花帶雨。

李珣煩躁至極:「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任性也要分場合——」

「請問是沈慕迎先生、沈螢女士嗎?」兩個警察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有人舉報你們涉嫌家暴,請跟我們走一趟。」

熟悉的派出所內, 警察正在給李珣身上的痕跡拍照取證, 看到他身上戴著的東西,都紛紛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最終,一人暗示般地鼓勵他:「不要有心理包袱, 大膽說出來, 我們會給你做主。」

並憤慨地望向我,目露譴責。

李珣簡直無地自容,磕磕巴巴地解釋:「都是誤會, 其實她對我挺好的……我們這是……夫妻情趣。」

他看著我, 眼底有窘迫,也有依賴。

像是一捧甘霖澆滅了令我時刻焦躁不安的心火,我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我, 心底的野獸竟然偃旗息鼓,迎來了久違的寧靜。

我似有所感。

而此刻,李珣伸出手, 聲音溫柔:「走吧,老婆。

「我們回家。」

——從此,孔雀王子和麻雀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