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落到妙宜和小草身上,這倆孩子,背著我不知嘀咕了什麼,才一天不到,交情就這麼好。
但,這樣很好,不是嗎?
這一夜,妙宜和崔頌蕓睡在同一間屋,我和小草睡在另一間。
我問小草和妙宜說了些什麼。
小草眼睛亮晶晶的,背著我揚聲道:「秘密!」
……
我在心裏默數:三、二、一。
剛數完,小草就骨碌滾了過來,晃了晃我的手:「娘,您快問我是什麼秘密!」
「好好好,是什麼秘密?」
小草心滿意足躺了回去:
「也沒什麼,就是告訴她我的一些猜測,再把母親給她繡的絹帕給她看。」
我摸了摸她的發,好孩子。
16
次日起來,我給幾人煮了鬆花蛋餛飩。
新鮮豬肉和鬆花蛋快刀剁碎,雞蛋打散,撒上鹽、花椒、豉油、蝦皮、薑等佐料,再澆上熱氣騰騰的滾油,攪拌均勻。
鍋烹一沸,一顆顆餛飩皮薄如紙,高湯濃鬱,一口咬下去,鮮嫩多汁,不腥不柴。
崔頌蕓一看見餡料黑乎乎的,打死都不吃。
後來小草和妙宜一對眼,一人哄著崔頌蕓說話,一人悄悄繞到她身後,趁她不注意,喂了她一顆。
崔頌蕓咬了一小口,嗯,好吃,再咬一口後又咬一口。
直到把鍋裏的餛飩都吃完,她還意猶未盡。
小草和妙宜都在一旁偷笑,崔頌蕓也不好意思起來。
我毫不留情地揭短:
「沒事兒,小草和妙宜也這樣,第一次吃鬆花蛋時,打死也不吃。」
引得小草和妙宜紛紛嗔怪我好幾眼。
謝相愛妻心切,昨夜沒尋到崔頌蕓,今兒個竟挨家挨戶挨個搜索。
我問崔頌蕓:「你打算怎麼辦?」
崔頌蕓支支吾吾:「不知……」
我眉心一跳,聲音也大了起來:
「不知?!那你昨天又是哭又是跳河,還把兩個女兒都送回給我,你怎麼就不知?!」
「莫非你不能和離?」
崔頌蕓怔愣片刻:「……和離?」
「對,和離。」
崔頌蕓沉默住了。
正當我以為她是舍不得謝相抑或其他時,崔頌蕓終於開了口:
「祝娘子,說實話,我從未想過和離。」
「不是舍不得,也不是沒辦法和離。隻是在我的觀念裏,根本沒有和離一詞。」
「我出身清河崔氏,族中女子就沒有和離的先例,我……我真的可以和離嗎?」
原來如此。
崔頌蕓縛住了自己,又或者說,是這些框框架架束縛住了她。
她就像一條蠶,吐絲做繭,自縛為籠,活生生困死了自己。
但,即便是作繭自縛,亦能破繭成蝶。
和離一事,怎麼不行呢?
妙宜的便宜爹都沒和我和離就跑了。
張大娘和人一夜情才有的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