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得饒人處且饒人(1 / 2)

第三十九章 得饒人處且饒人

第三十九章得饒人處且饒人

楚恒靜靜的看著她,香爐裏沉煙嫋嫋,“你裝暈唬朕就是為了他們?”

她不想否認,目光堅定道:“是,我想救他們”。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擺布完了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棄子還是毀子,都無所謂,卻也隻能由他決定。

楚恒一雙幽深的眼睛凝視著她,質問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她眼皮一搭,“我知道”。她隻是想拯救那些無辜的人罷了,沒有其他。

“好”,他露出個清苦的微笑,“這也算是後宮之事,朕就答應你”。

她心底探出的一絲歡喜因他語氣中的不快瞬時一冷。他生冷的眉目看上去如極顛之雪,可望不可及。

“隻是一樣”,他平淡的談著條件。

她冷冷的一回神,“什麼?”

他深情凝肅,“他不可再行醫”。

“為什麼?”她脫口而出。這是完全挨不到的兩件事兒,饒恕一個人卻要禁錮他的技藝,這是什麼道理?

楚恒拂袖轉身,“沒有為什麼,隻因為他是太醫”。走了兩步,他轉頭,語氣不容緩和,“不然,就廢了他的雙手,如何?”

她心中一懼,渾身一抖。廢了一個人的雙手就是他平靜的一句話,饒是她現在也站在權利的巔峰,也操縱著許多人的生命,可這樣血腥的事兒,如何也不能像他那樣心安理得。

恍惚在原地,宮牆之中的薄涼一點一點滲透她的心。

楚恒大步走出殿外,在屏風處停住,冷冷的拋下一句,“你是皇後,這裏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善良”。

她愣了會兒,全身上下一片冰涼。原來,她被困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還以為他是照亮她的那一縷光明。

她真是傻的可以,一份一文不值的熟悉感便打消了她的防範。而今,她猛然驚覺,他還是一國之君,從來就沒有心心相印,知心相待,他陌生遙遠,仿佛天際的流雲,虛無縹緲,捉摸不定。

後宮連著朝廷,一個人的興衰往往會波及眾多的人。莊琳失勢,朝廷上下,都戰戰兢兢。莊相被青州郡守囚禁,隻身在外,安什麼罪名都成立。他根基深厚,從前朝就開始的勢力培植到如今依舊繁茂。

權高勢大,必然人人都忌憚三分。官場縱橫,聰明機敏的人都知道明哲保身的要點。剛直不阿的人,要麼萬古長青,要麼無善而終。

即便是肖小一輩,也是想盡機攀龍附鳳,平步青雲的。從朝堂到地方,與莊相毫無牽扯的沒有幾個。

楚恒隻是雷厲風行的處決了莊相的幾個關要黨羽,其餘概不追究,朝臣大鬆一口氣。一時間聯盟一氣,爭相揭發莊相往日的不堪,努力與莊相撇清關係。

莊相人緣不錯,隻不過都交了些小人。

楚恒更是以莊琳和莊相設計詆毀皇後之事,借機擴展到了她身後的齊國,事態立即嚴重。莊相不僅禍亂朝政,更是擾亂天下安定,一時集千古罪於一身,虎落平陽再無翻身之日。

帝王座前,豈容他人跋扈。

她一直認為莊琳和莊無知如此囂張,所倚仗的不過是太後。沒想到太後她老人家在此清洗過程中一言不發,一如既往的誦經禮佛,任由楚恒將她的侄女和親哥哥推向火坑,問都不帶問一下的。這女人鐵石心腸?還是深明大義,為國除害?

年華易逝,料峭的寒冬漸漸消弭,雖然還有北風掙紮的痕跡,但已有春意將近的跡象。楚恒要清除的勢力接近掃尾,廢寢忘食的排除異己,終於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了。

她呢,樂得自在,整個冬天躲在暖殿裏不願出門。總的來說皇後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好吃好喝,好玩好睡,樂得裝沒心沒肺,趁著大好的時機狠狠墮落了一把。安身立命什麼的都去見鬼吧,先過完了冬天再說。

靈池旁的宮柳已抽出了嫩芽,細條也變得鬆軟。陽光融融暖暖,驅散著冬的殘韻。池水清亮亮的像一麵鏡子,倒映著疏淡的春意。

春色撩人,她窩在和慶殿,閑得心思無處安放。正心平氣和的安靜坐著,天豫宮的宮人低身跨過殿門,端瑾的捧著封信小心翼翼的遞給了她。然後自知自覺的回去複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