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皓辰停止了動作,他眼角眯起,眼眸裏的黯淡捉摸不透。
四目相對,目光流轉,他輕抿唇瓣,低歎一聲,翻身下來,去了浴室。
看著許皓辰毫不猶豫邁向浴室的背影,我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仿若有人塞給我一件東西,強迫我每天觀摩,我厭惡,卻成了習慣,到後來也不知道是厭惡這件東西,還是不願意走出這種厭惡的心裏,突然有一天我再也看不到這件東西,也就意味著我要改變這種習慣了。
許皓辰一身清爽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我想見齊齊。”
許皓辰開車載我去了許家,逗弄了一會齊齊後,眼睛淡淡地掃我一眼,說:“今晚你睡這裏吧。”
許皓辰前腳剛走,老佛爺後腳推門進來,她倚著門框,寶藍色真絲睡衣的線條勾勒著她的富態,“皓辰這是不打算要你了。”
我冷冷的從鼻腔裏哼了一聲,“求之不得。”
老佛爺嘴角噙起優雅的笑意,“依著皓辰的性子,他會給你足夠的財產,但是你再也見不到齊齊了。”
“齊齊是我的兒子,憑什麼不讓我見他?”我聲音鋒利。
“你認為你爭的過皓辰?”老佛爺鄙夷道,轉身走了出去。
住在許家,每天看著老佛爺那張臉,比每天看著許皓辰那張臉還要讓我心裏不舒服。
依然是我可以自由出入這裏,卻不能抱著齊齊走出大門。
老佛爺總會有事沒事諷刺我兩句,許皓辰也會天天過來,回來的早,他就吃過晚飯後,逗弄齊齊一會再回去。如果是去應酬半夜回來,他會推開房間門,抱過齊齊,親昵的吻著齊齊的眉毛,鼻子,臉蛋,然後去睡到別的房間。
秋高氣爽的下午,老佛爺抱著齊齊在花園裏摘著已近枯萎的玫瑰花,我踱步過去,老佛爺正一邊把花塞在齊齊手裏,嘴裏一邊念叨著,“讓你那個死媽滾蛋,齊齊跟奶奶好不好?”
“我們齊齊以後不叫媽媽啊,她不配當我們齊齊的媽媽。”
我悄無聲息的走到老佛爺身後,把她的話字字清晰的聽在耳朵裏,我猛的一把從毫無準備的老佛爺懷裏抱過齊齊,咬牙切齒道,“他是我的兒子,有你這樣的奶奶嗎?”
我和老佛爺的戰爭激烈上演……
許皓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齊齊在我的懷裏嚎啕大哭,小臉憋的通紅,老佛爺和傭人上來爭奪齊齊,我把齊齊死死的抱在懷裏,我一邊哭一邊聲嘶力竭的怒吼,“齊齊是我兒子。”老佛爺一邊摳著我的手一邊厲聲道,“齊齊不需要你這樣的媽。”
“別吵了。”許皓辰一聲怒吼,喧鬧的大廳頓時隻餘齊齊的哭聲。
許皓辰走過來,接過我懷裏的齊齊,一邊拍著齊齊的胸脯,一邊柔聲哄著。
老佛爺坐到許皓辰身邊,一邊喋喋不休的控訴著我的“惡行”,一邊哄著齊齊。
換作以前,我肯定會說出一家三口回去的話。
換作以前,他至少會在此時製止老佛爺。
老佛爺嘴裏還在不停的念叨著,許皓辰逗弄著已經止住了哭聲的齊齊。
原來,一切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我甚至越來越分不清楚橫恒在我和他之間的到底是什麼。
兩日後的餐桌上,許雲昌看向許皓辰,“把你媳婦接回去,總是住在這裏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我抱著齊齊坐上許皓辰的黑色邁巴赫,他突然問我,“齊齊什麼時候斷奶?”
“他已經七個多月了,再有兩個月就可以斷奶了。”
許皓辰淡淡地“哦。”了一聲。
回到家裏,走到二樓拐角處,我問:“我住哪個房間。”
許皓辰沒有說話,接過我懷裏的齊齊抱著走去了主臥室。
晚上,齊齊睡著後,許皓辰再次撫上我的身體,我已經條件反射般麵對他的氣息身體緊繃。
“可以嗎?”許皓辰眸色清明,嗓音幹脆,不帶任何欲色。
我的眼角泛起濕潤,輕輕搖頭。
許皓辰立馬從我身上下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個月後的下午,我接到許皓辰電話,“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出去吃個飯嗎?”他的聲音是久違的客氣。
我猶豫了一下,“好的。”
“謝謝。”
燈光璀璨的酒店裏,我站在許皓辰身邊,一聲聲“許太太”叫的我的心裏莫名酸澀。
趁著許皓辰和生意場上的人談笑風生的時候,我悄悄拂開他的胳膊,到外麵透透氣。
時值深秋,我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套裙,夜風襲來,我的身體微微顫栗,正要轉身離開,手部驟然一緊,下意識抬眼看去,何博銘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的,“你和他一起來的。”是肯定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