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我瞪視過去,卻與晏凜不期然對視。

他輕鬆放下弓,斜倚旗柱,劍眉斜飛,邪氣森然,渾然一副看戲的態度。

混蛋。

我不由擔憂看向左側屏風的人影。

不能答應呀,丟臉總比丟命好。

可下一刻,那道清瘦的影子撐膝緩緩起身。

應下了。

12

我差點彈起來,所幸忍住了。

四麵八方都是打量,我得擺出夫妻同心的樣子來。

可我不驚訝是裝的,為何太太也沒什麼表情。

便是偏心,也不至於這般不在乎自己的親生兒子吧!

晏度走過去,博帶寬袍,鬆柏般清雅,與那些著戎服的武人格格不入。

晏凜嗤笑,偏頭道:「二弟別逞強啊,傷了身子,我們家的頂梁柱可就倒了。」

一派譏諷,引得他身後那群狐朋狗友大笑。

晏度置若罔聞,瘦長手指順著弓柄拂過,低眸間側影透著日光。

那一刻,不知怎的,周遭那些喁喁私語都消隱了。

唯有清風,輕輕吹過草葉。

所有人,為他注目。

隻見他略有些吃力抬起弓,然而取箭搭弓的姿勢卻是極標準。

他站定,一掃往日病氣。

凝神定目,不加猶疑,手指果斷一放,隻聽「唰」的一聲破竹風響。

觀靶人瞠目結舌,舉小旗驚喊:「白矢!」

意思是射穿中心靶子,露出了箭鏃。

我呆呆張開嘴。

這麼厲害。

晏凜也沒想到,臉色難看極了。

倒是晏業騎在馬上提著球桿,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我忍不住去看太太的表情。

她死死盯著場上,仿佛一座入定的石像。

後來才知,原來晏度七歲之前都是很健康的,騎射的功夫在三兄弟之間最好,能文能武,是太太的心肝肉。

不承想,一場惡病襲來,晏度眼盲口啞,一身的殘疾。

眾人都說不成了,備好棺材吧!

隻有晏家祖父站出來,強硬拉開在床前慟哭的太太,將晏度抬回他的院子。

從此逼著晏度站起來,無論寒冬酷暑,拄著拐杖練武,瞎著眼習字,留一對耳朵聽學。

祖父告訴他:

「想死的人有河可以跳,有繩可以吊,想活也容易,醉生夢死,糊塗混世。」

「但,要活得堂堂正正可就難了。」

「度兒,你想要什麼?」

13

東院亂作一團。

從北山回來沒多久,晏度便吐了一口血,昏迷不醒。

一切都加快了。

晏凜的歸期,晏度的重病。

一個恐怖的疑念像張密網罩在頭頂,我心神不寧轉過回廊。

撞到一個人。

「緣緣。」

他扶住我的手肘,濃眉展開,笑道:「見你一麵可真難啊!」

我陡然一驚,掙開他。

晏凜?

他如何知曉我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