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陽光灑進院子的時候,沉睡了一宿的草木山石全都抖擻著精神直起腰身,開始吸取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此刻正是修煉的最佳時刻。雲家小駐的各個院落也都開始活絡起來,穿衣服的聲音,開門的聲音,打水洗臉的聲音等等交雜在一起,預示著新的一天已經開始……隻有惜雲竹苑仍然一片靜悄悄,主臥室的門緊緊閉著,裏麵除了風吹動珠簾的聲音,隻有綿長的呼吸聲,看來主人正睡意深沉。
忽然,一隻雪色兔子從院落外麵跳進來。隻見它的耳朵有整個身體那麼長,因為立著身子所以沉甸甸的垂在背後,渾身的毛毛則又順又滑,兩隻眼珠子竟是少見的金色,骨碌骨碌轉著。此時它的嘴裏銜著一根水靈靈的胡蘿卜,兩隻前爪還抱著幾個冒著熱氣的小籠包。進了竹苑後,它把懷裏的包子攏了攏,然後像人一樣立著身子,兩隻後爪一前一後的向前邁步,肥肥的屁股也隨之一扭一扭的。
等看到緊閉的大門時,它眼珠子一轉,扭身走向左邊的窗戶,輕輕一躍就跳上了窗台,然後抬起右後爪對著窗戶猛然一踢。等它順著打開的窗縫跳進房裏時,隻見一個小熊抱枕迎麵砸過來,它熟練的向左邊側移兩步,剛好避過和抱枕親密接觸。因為技術熟練,它還順便踢了抱枕一腳,把抱枕踢向右邊的竹榻上。
“又跑去哪裏鬼混了?難道山下的妓院還對一隻兔子開放不成?”我靠在床頭,一邊把被子往身上拽拽,一邊斜睨某隻夜不歸宿的兔子。
“嗨,雲惜早安啊,你今天醒的可真早啊。”某隻兔子把東西放到桌上,然後故作一臉驚喜地向我打招呼,顧左右而言他。
“再早也早不過你!!”我向它翻了一個白眼,“我說,色色,你跟著我來這裏該不會隻想著每天晚上逛妓院吧??”
色色就是那隻在三清界報銷我許多衣服的流氓兔,自從三年前滴血認親後跟著我來到幻界,它每天晚上就去外麵逛青樓,白天就賴在我懷裏睡懶覺,即使我想把它丟開都不行。因為這家夥振振有詞地說,隻要在我身邊睡覺,它就不用特意去吸取外界的靈氣修煉了,如果我不讓它跟就會阻礙它成長,而若是它不成長,會連帶我這個主人也很沒麵子的。天知道,有這樣一隻喜歡咬人衣服喜歡逛妓院的靈獸,別說麵子,我連裏子都沒了……
色色蹲在桌子上,先抓起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裏,三兩下就吞了進去,然後才露出兩顆大門牙,嘻嘻笑道:“所謂文有文道,武有武道,不好意思,我的道就是‘色’道,雲惜,你著相了哦。”說完,伸出右爪豎起一指在我麵前搖搖以示不行,金色的大眼還特意拋了一個媚眼給我。
我氣到不行,隻有無語地對天翻翻白眼,然後對她怒道:“滾出去,本小姐要穿衣服了。”
她用爪子順順垂在後麵的左耳,從桌子上跳下來,屁股一扭一扭地向外麵走去,嘴裏還一邊不屑地咕噥:“切,又沒啥好看的,俺還不稀罕呢,話說等俺能變成人,絕對比你這小孩子家家有料多了,到時候你想看還得掏錢呢……”
無奈地搖搖頭,我起身穿衣服。本來想再睡個回籠覺,直接起來吃午飯呢,現在被這隻流氓兔子氣的睡意全無,我還是起來去吃俺家破曉做的愛心早餐吧。
從床左邊靠牆的立體衣櫃裏拿出一套雪色女裙穿上,隻見裙邊上繡的淡紅櫻花立刻綻放開來,春guang蕩漾,很是明媚;上身則套上同色鑲粉邊的短夾,腰上纏上流光溢彩的浩渺,手腕上套著嫩綠的草環,腳上穿上雪色錦靴。再挽起一束長發,把那兩朵養在黑玉匣子裏的白色曼陀羅插在左耳邊上的發髻上。對著梳妝台上的琉璃鏡打量片刻,我還是懶得打開台上那些美容用的瓶瓶罐罐。反正對懶人而言,隻要不出門見客,在家還是怎樣隨意怎樣來。話說,我現在的身體天天靈氣充盈,皮膚又白又嫩,那些護膚品已經能束之高閣了。
整理妥當,我便離開臥室,走出竹苑,色色一蹦一跳的跟在我後麵,爪子還抓著那根胡蘿卜咯吱咯吱地啃著。
為了方便吃飯,雲家小駐的飯廳就設在破曉的院落,其院名曰“曉風殘月”。平時破曉就在院裏做飯,就近原則,大家就聚在曉風殘月閣的大廳裏用餐。飯廳裏擺放著一張能坐十幾個人的超大圓桌,桌上麵還有一個一尺多寬循環轉動的環形木帶,那是轉菜碟子用的。桌子中央除了放水果碟子和點心茶盞,還空了好大地方。
此時雲傲、破天、小悠兒、小星兒正坐在桌邊各自的位子上等著破曉上菜,一見我進了飯廳,小破天立刻瞪大眼睛,語氣誇張地大叫:“天啊,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兒出來的,惜姐姐竟然這麼早出現在飯廳,要不就是今天要下紅雨了?”說完,還故意跑到門外麵抬頭望望天,然後憋著一臉的笑意又衝回來。眾人見他搞怪的樣子,轟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