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很快就趕來了,給金軒瑤打了保胎針,又掛了一瓶營養液,家裏的上上下下都驚動了,就連從不吵夜的貝兒也放開嗓音哭得嘶聲力竭。。
“少量流血和腹痛是主要是孕婦情緒波動太大引起的,你們要多陪陪她,不要再讓她精神受到打擊,營養也要加強,現在是寶寶的生長發育期,不可以不吃東西……”
躺著床上的金軒瑤靜靜的聽著醫生和方拓爾的談話,剛剛她也嚇著了,四年前那股子撕心裂肺的絞痛再次襲擊而來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
她差點害死了她和睿城的孩子?
沒有照顧好睿城,也沒有照顧好貝兒,現在連自己的寶寶也差點讓她弄沒了,她真的是……一個失敗的女人。
“醫生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金軒瑤點了點頭,眼淚忍不住滑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拓爾姐,讓你為我擔心了。”
方拓爾心疼的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軒瑤,你要振作,越是逆境越要振作,就像四年前那樣,勇敢的站起來。”
“是不是洛克查到了什麼?”
方拓爾沒有說話,喉嚨裏發出的隻是歎息聲。
“拓爾姐,你說吧,無論什麼消息,我都會穩住自己的。”手指覆上自己的隆起的小腹,“我不會再讓我的孩子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洛克說,凱羅爾抓了睿城,是關於角逐下一任門主之位…….”
“果然是那個死不要臉的死老頭。”覆在小腹上的拳頭緩緩鬆開,“拓爾姐,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我還是在這陪著你好了。”方拓爾不放心的說著。
“我沒事了,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倒下,更不會傷到孩子,睿城還在等著我們呢,我要打起精神,等著他回來。”金軒瑤看了眼頂上的吊瓶,“一會護士會過來守著,你還是回房休息吧。”
“那好吧,早點睡,有什麼事情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嗯。”
方拓爾替她掖好被子,留下了床頭上的一盞小燈,離開了房間。
窗外陰雨連綿,淅淅瀝瀝,陰鬱潮濕的天氣讓人的心情被憂愁和傷感所占據。牆邊放著的兩個旅行箱是他們去海南島的旅行箱,箱子到達海南島,因為沒有主人,所以又自己搭飛機,飛回了漫城,連他們的旅行箱都知道回家,金軒瑤相信,此刻的睿城肯定也在想盡一切辦法回家。
打開旅行箱,金軒瑤像平常一樣給收拾著箱子裏的衣物,一件一件,一樣一樣,掛進了衣櫃,放在了洗浴台,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旅遊,盡管沒有成功,金軒瑤還是將去海南島的機票折好,放進了自己的儲物盒裏。
儲物盒裏有很多他們的回憶,他們第一個孩子的檢驗報告,在舊金山注冊的結婚證,新婚之夜在洛杉磯一家酒店的拍照……
金軒瑤從盒子最下麵抽出光碟盒,這是他們的第一支舞,而且是在媽媽的歌聲下跳的一支舞。DVD放進讀盤槽裏,金軒瑤蜷縮在沙發上,懷裏抱著白底金花的抱著,憂傷的眼簾微微下垂,電腦屏幕上出了媽媽優美的身姿,甜美的歌聲如林中夜鶯。
腦海裏,狹小簡易的房間,碎花窗簾被微輕拂,他們交纏的身姿隨著音樂的起伏來回搖曳,那一次,她像個害羞的小女孩,都沒好好的陪他跳舞,等他回來了,她一定要和她在滿天星星的月光下跳舞。
歌聲而止,音樂還徐饒在耳邊,腦海裏的回憶久久揮之不去。金軒瑤抬眸,望向電腦屏幕,而此刻屏幕上出現的複雜畫麵讓她收緊了五指,黑眸散發出了犀利的光芒。
這是她這一個星期以來第一次走出臥室,整棟房子都靜悄悄的,貝兒在睡覺,金軒瑤趴在她的嬰兒床邊,用手指逗了逗她的小臉,小家夥比出院的時候長胖了不少,也是,除了吃就是睡,不想長肉都難。
走下樓,正在打掃的張嫂迎了上來,“太太…..”
張嫂不敢多言,默默的為金軒瑤鮮榨了一杯桃子汁,願本應該是幸福的旅遊,卻不料遭來橫禍,隻期望這對新人能夠快點團聚,這個家也早些恢複昔日的笑語。
客廳的電話響起,金軒瑤喝桃子汁的手頓了一下,旁邊的張嫂抬起了電話,‘喂’了一聲。
“太太,是公司打來的,他們想問一下,…….先生……旅遊回來了嗎?”張嫂最後的聲音低到隻有她自己能聽見。
“電話給我。”
金軒瑤放下手裏的杯子,拿起張嫂送上來的電話,“喂,哪位?”
“是總裁夫人嗎?我是羅經理。”電話那邊的羅經理籲了口氣,“我打總裁的電話沒打通,我還以為您們旅遊還沒回……”
“有什麼事嗎?”
“哦,有些事情需要總裁的指示,投資部有兩份文件需要總裁的審核,另外還有兩份合同也需要總裁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