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吱呀的聲音夾雜著惡毒的話語,金軒瑤隻覺得後頸直發涼,取下掛在牆壁上的匕首,拔掉上麵的牛皮套子,銀色的匕首發出陰冷的光芒。
“別過去!”身後的洛克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現在這個樣子隻不過是一隻被丟棄在沙漠上的魚。”她從沒殺過人,但這種生不如死的人還不如早點了解了的好,更何況還是她的血債仇人。
“這就對了,過來啊,過殺我啊,我是你的仇人,我害死了你的養父,害死了你的孩子,我還想要你死,你還不快點殺了我……”
沈美婷的話像是個魔咒,蠱惑著金軒瑤內心深處最禁不起慫恿的仇恨,金軒瑤雙眼開始泛紅,變得空洞,握著匕首的手青筋鼓動,穿著平底鞋的腳一步步移向沈美婷。
“砰!砰!砰——”
褐色幹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小腹上凸起的部分被打了個窟窿,窟窿裏流出來的不是新鮮的血液,而是密密麻麻長滿無數細腳的蟲子。這些蟲子像是被悶了很久突然找到了出口,不斷的從那窟窿裏冒出,蔓延四周。
金軒瑤兩腿發軟,握在手裏的匕首掉在地上。
“別靠近——”拿著槍的芬迪將金軒瑤拽了回來,遠離那些蟲子的範圍。
“她剛剛還想害我,是不是?”金軒瑤還未從那恐怖的畫麵中走出來,如果剛剛沒有那一槍,或許她就已經靠近沈美婷了,而沈美婷,她此時攤開的手心裏,被緊握的蟲子們終於得到解放,在她的身體上蔓延。
芬迪吸了口氣,“是的。如果這些蠱蟲沾在了皮膚上,就會不斷的生根發芽,一輩子都別想甩掉。”
金軒瑤倒抽一口涼氣,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BT的東西。“我們現在去哪?”
芬迪看了眼靠在牆壁的洛克,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先找個地方給他包紮一下。”
“睿城呢?他現在在哪裏?”
“睿城已經救出來了,我把他交給信石,他們現在正往南門趕。”
簡單的一句話,讓金軒瑤壓在心口的石頭瞬間落下,救到了就好。
“走吧。”芬迪撐著洛克,往走廊方向走去。
金軒瑤站在原地,她回望了眼依舊還睜著灰白眼眸的沈美婷,毫無生機的麵容猙獰,那些蟲子快要覆蓋她的全身。
扯下門簾,扔在沈美婷的身體上,取下掛在牆壁上的燭火……
紅色的蕾絲門簾很快就燃燒起來,熊熊的火苗伴隨著一股腐爛的焦味,一間石屋,就是一代佳人的墓地。
沈美婷真的愛睿城?不愛,她愛的不過是那份虛榮,她愛的隻有她自己…….
……
芬迪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幹淨的房間,裏麵的醫用器材材料什麼的,都很齊全。
芬迪利索的將洛克的傷包紮好,基本情況穩定,“現在外麵很亂,一會你們出去的時候順著走廊一直左拐,路口選擇是2,1。出去以後到了南門口,那裏李信石準備了飛機,你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那您呢?”金軒瑤問道。
“我還有我事。”芬迪攏了攏眉頭,從櫃子裏拿了一件T恤給洛克換上,又遞給他一把槍,“能行麼?”
“沒問題。”洛克穿好衣服,將槍插在腰間。
“這是海娜在巫師那裏找到的,詹森的解藥。”芬迪拿出一個小玻璃瓶子,遞給金軒瑤。“快走吧,凱羅爾很快就會追過來的。”
金軒瑤握緊了玻璃瓶,跟在洛克後麵打算離開這間石屋,身後的芬迪突然喊道:“等下——”
金軒瑤回過頭來,“還有事麼?”
“我這還有些東西要交給你。”芬迪從她的白色衣服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這是你的媽媽以前的一些照片,現在交給你保管。”
金軒瑤拿著泛黃的老照片,一張一張的畫麵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將時間剪成了一段一段的。“芬迪阿姨和媽媽小時候都是美人。”
芬迪淺淺一笑,“你的媽媽才是真正的美人。過去有些事情是我對不起她,我沒法向她懺悔,隻希望她的女兒不要怨恨我。”
“芬迪阿姨,您別這麼說,您幫過好幾次了,我謝謝您都還不及,怎麼會怨恨你呢。”過去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金軒瑤已經不想去深究了,毫無意義。
“好好。”芬迪點了點頭,很是欣慰,“趕緊走吧,飛機不等人。”
“嗯。”金軒瑤突然張開雙臂抱著芬迪,“芬迪阿姨,你要保重。”
芬迪溫柔的拍了拍金軒瑤的後背,“我會的,你們也要多加小心,還記得怎麼選出口嗎?”
“記得。”
“那快走吧,別讓凱羅爾追上了,快走。”
金軒瑤和洛克與芬迪分開後,一直往南門方向走去,金軒瑤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寧。
“洛克,你說芬迪阿姨不會出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