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隻是他少年時叛逆的出格想法。
“過來。”
卓君凡突然將手伸向高雪,示意她坐過去。高雪愣了愣,最終還是移動了步伐。
“下了班陪我走一會。”
他的聲音很低,像低沉的大提琴發出的悲涼聲線。高雪點了點頭,陪他一會,或許是她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事。
下了班,高雪早早的就離開了公司。距離公司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個小廣場,高雪就坐在花壇邊的長椅子上,看著天邊淡淡的夕陽西下,連日來的隱晦似乎也在這一刻消失。
卓君凡來的時候沒有開車,他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喜歡單手插進褲包,偶爾甩甩被梳得一邊倒的碎發。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足以吸引周圍所有人的眼光。有時候高雪都在問自己,她有什麼能力能吸引得住這位到哪都萬人矚目的男人?
“幹嘛像隻兔子一下,下班就不見人影了。”卓君凡的聲音裏有著抱怨,但如果他不去秘書室找她,想和她一起下班的話,他也不知道原來她早早的就溜走了。
高雪挪了挪身體,將長椅空出一塊讓他坐,“被別人看見不太好。”
“嗤——”卓君凡用手指勾了勾張揚的前額碎發,“那天你在墓地哭天喊娘的,怎麼不怕別人看到”
“那,那……當時那種情況能比嗎?”他竟然拿那種事來開玩笑!
“怎麼不能比,我要你隨時都要保持那種狀態。”卓君凡突然欺近,嚇得高雪縮著脖子往後偏。
“你缺愛啊!”高雪突然反擊,但當她看到卓君凡瞬間轉黑的臉。她知道,她衝動了。是的,他缺愛。他唯一的兩個親人,一個過世了,一個病危了,沒有人在真心關心他,愛他了。
她竟然還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刺激他。
高雪,你腦袋被驢踢了。
“對不起,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說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了?原來你心裏是這樣的想的,現在我明白了,你在墓地說的話隻是同情我,憐憫我,並不是真情實意。”卓君凡揪著高雪的小尾巴不放。
“沒有。”天,他怎麼這樣說,“那天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我不信。”卓君凡想,如果自己進演藝圈發展的話,一定是新一代的實力偶像派。
“那你要怎樣才肯信啊。”某人漸漸落入圈套。
“除非你再說一次。”
高雪咬著嘴角,現在是公眾場合,而且周圍還有好多來來往往的人,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看吧,假情假意,算了。”
卓君凡雙手環胸,轉過身背對著她,一雙桃花眼裏有著戲謔得逞的笑容,因為眼角的餘光已經捕捉到他身邊的人此時正準備站在長椅上。
站在長椅上的高雪手掌撐開放在嘴邊,“卓君凡——我喜歡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我想擁有卓君凡——”
在墓地,細雨中的她對著熊熊烈火哭泣地大喊:卓君凡,求你不要死,我還沒告訴你我喜歡你,我還沒做你女朋友。我已經喜歡你四年了,你不要這樣殘忍的讓我連看到你的機會都剝削掉了好不好,未來的四年,十四年,四十年,沒有你我怎麼辦……
這樣直白又強烈的告白引來了路人的驚訝又怪異的目光,有些挽著男友逛街的小美眉甚至對這簡單又浪漫的一幕拋出了羨慕的眼神。
“我想擁有卓君凡!我想跟他一輩子在一起!啊呀——”
放肆忘情大喊的結果就是從長椅子上跌了下來,一雙對於高雪來說價值不菲的黑色高跟鞋的鞋跟就這麼被歪斷掉了,手掌擦破了皮,膝蓋磕在地上,襪子也磕了一個大洞。
高雪垂著頭不敢見人,再也沒有人像她這樣告白後狼狽了,尤其是告白對象此時此刻真正捂著嘴咯咯直笑,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吧,能讓你暫時忘記煩惱,開心的笑笑,她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拎起斷了跟的鞋子,拿起放在長椅上的挎包,該是她獨自一人收拾狼狽的傷勢了。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高雪隻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等她愣過神來的抬起頭的時候,眼睛看到的是卓君凡白淨的臉頰,紅.潤的唇角,高.挺的鼻梁,如花瓣的眼睛……
“又被我的美貌給迷住了?”他輕啟紅唇,說出戲虐她的話。
“噗——”高雪把頭別向一邊,不理他。真是的,給他點顏色,他就開起染坊來了。
卓君凡嘴角勾勾,橫抱著她走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兩道華麗的身影停在那裏,漆黑的眼眸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怪不得最近君凡哥哥都沒來找我,原來是讓狐狸精給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