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我追,不信還能插翅飛了!
追到一半時,身側宮門打開,我不慎與裏頭出來的人撞在了一起,跌入宮室。
看清楚撞上的人,我一愣:「江權?」
昔日裏不著四六的惡棍,如今緩帶輕裘,竟也人模人樣的,隻是這身打扮……
我拽起他腰下懸著的玉牌,看清楚上麵的字後,頓時火冒三丈。
「天子少師?你?你別把我弟弟給教壞了!」
江權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湊近了,低聲說:「放心,我定會將他教廢,讓你稱……」
稱你爹的稱!
我猛地踹了過去。
江權猝不及防,被我踹倒在地。
踹完還不覺得解氣,我看了看周圍,抄起一個瓷瓶。
官窯的,太貴重。
放下瓷瓶,我又拿起兩個蘋果。
能吃的,太浪費。
放下蘋果,我拿起桌上的木托盤,掂了掂,這個正好。
一步一步走近江權,江權嚇得臉色發白。
「你別過來,你別,我們說好的,我——嗷!嗷——」
我一邊揍他,一邊罵道:「你還敢把我弟弟教壞!借你膽了!給你臉了!」
我打江權,一開始是在屋子裏打的,但他叫聲太大了,將宮中侍衛引了過來。
無數雙眼睛盯著,我把江權打成了豬頭。
我喘著粗氣,指著江權:「你還敢不敢了?!」
江權鼻青臉腫,滿臉眼淚鼻涕:「我不敢了,我,我明日,不,今日便辭去少師一職,再不敢出現在你麵前。」
5
江權的爹原是個侯爵,早年因救父皇而死,父皇感念,便封了江權為異姓郡王。
江權在京城裏,算紈絝作惡的頭一號,欺男霸女的事兒沒少幹。
這樣的名聲,到底是誰允許他做帝師的?
其心可誅,膽大包天!
為了查清此事,我接連幾日沒有出府。
不曾想,崔憬之竟找上門來了。
心虛到了一定程度,我連看都沒臉去看他。
反倒是崔憬之,對我和顏悅色,聲音如沐春風:「你臉色不好,可是病了?」
我囁嚅:「沒事,我,我挺好,嗯……」
想道歉,可混賬成這樣,道歉沒用吧?
要不,磕頭認錯?但這事兒也不是磕頭能解決的啊!
況且,頭可斷,血可流,再怎麼情愛沖腦、悔恨交加,一國公主對臣下磕頭,是萬萬不能的。
在這反復糾結中,仆役端了茶杯過來。
我連忙接過灌了一口,想遮掩此刻的尷尬無措。
茶水才含在嘴裏,隻聽見一聲陰柔嬌媚的:「公主~」
噗——
我一口茶水噴了出去,哪門子的仆役,分明是之前撲過我大腿的「花蝴蝶」之一。
我倏然看向崔憬之。
我那天仙下凡一般的前夫,正低垂著纖長的眼睫,語氣再不是剛剛那般,而是一股子清幽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