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也不過是去伺候別人,沒什麼意思。有錢還怕沒人給養老嗎?我都後悔生了個叉燒,又不能不管。」
「悅悅可能隻是晚婚,她那麼優秀,總能遇到合適的人的。」
我但笑不語,一切隨緣。我已經有足夠的實力應對變化。
外甥女已長大,跟著我們姓江,改名江盛夏。願她餘生如盛夏一般燦爛又溫暖。
盛夏是個特別的孩子,她乖巧又調皮。爸媽為了她換了小區,囑咐親戚們不要說漏嘴。她早就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快樂地成長著。
但爸媽知道個中緣由,一見她和男孩一起爬樹、拿鞭炮亂炸,緊張得不行。私下沒少討論是不是她還在受雄性激素影響。
我哭笑不得,勸道:「都什麼年代了,哪有什麼事是女孩應該做的,男孩應該做的。得撕下標簽了。隻要她快樂,對她做正確的引導就好了。」
爸媽點頭,但因為江書秀,還是怕自己出差錯。他們小心翼翼地拜托我抽空教教外甥女。
我也不會教,但我沒拒絕,買了不少育兒書,和他們共同學習。
我平時在其他城市忙碌,打電話或回家的時候,會和外甥女通話,給她買東西。教她一些前人或對或錯的道理,讓她學會獨立思考。
等她長大後再一一去探索正確與否。
起風時,我坐在民宿門口抿著花茶,看著風從山川河流經過,送來一陣陣快活的笑聲。
歲月靜好,人生值得。
江盛夏番外
我小時候很乖巧,長大了變得很調皮。
小小的鎖鎖不住我,我總想逃出去看看。
年少不知愁滋味,快樂無邊無際。
每次,我太過調皮,外公外婆都哀嘆不已,仿佛天塌下來一般。我開始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偷聽到他們談話,我半懂不懂。
什麼「轉胎丸」,什麼「雄性激素」影響?
等我再長大一點,仿佛一夜之間我就全都懂了。
孩子哪有不渴望父母的?
我悄悄找過爸爸,但他不認識我。我告訴他我的名字後, 他臉色立馬變了, 仿佛是在看一個怪物。
他家附近和我同樣年齡的小夥伴,似乎也從他們父母那裏知道一二,很好奇地問我,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男不女,不是個怪物嗎?
太陽落山前, 我逃到家。
那天開始, 我害怕照鏡子。每當想出去玩,像一個男孩一樣調皮的時候, 就會有一個聲音跟我說,不應該這樣。
別人說我像男孩, 或者是個男孩就好了之類的話, 我也會條件反射般跳起來。
有一天,我鼓足勇氣看向鏡子裏的我, 長頭發,彎彎的眉毛,杏仁般的眼睛,挺翹小巧的鼻子,還有殷紅的嘴唇, 無一不在證明我是個女孩。
可我……我做了好多事, 又更像一個男孩。
那些雄性激素還在影響我嗎?
會不會有一天, 我長了胡子, 變得不男不女?
我很恐慌,不敢與任何人對視,成績也下滑不少。
很少回家的媽媽見了我也隻會罵我。
外婆外公問我,我又不敢說。他們已經為媽媽操碎了心,我不能再給他們添亂。
可能我的變化太大, 外公外婆終於憋不住,把姨媽叫了回來。
我本以為我會守口如瓶。
但那個溫柔又堅韌的人摸著我的頭, 說:「盛夏長大了,能自己麵對一切了。
但姨媽還是擔心你可能哪裏不能應對,能告訴我, 讓我幫你復盤一下嗎?」
一滴淚滑下,我跟她說了自己的苦惱。
姨媽撲哧一聲,掀起頭發, 上麵留著一個疤痕:「你想做的那些並不是男孩的專屬,女孩也可以做, 姨媽小時候也做過。這就是留下來的印記。」
「長大了,我也在做呀!不過從爬樹,變成放蕩不羈走世界,不像世俗一樣結婚, 選擇自由自在罷了。」
我想了想,姨媽和其他人的不同。豁然開朗,原來人生不應該有定式,每個人都可以發展出許多種可能。
我突然生出莫大的勇氣,對心裏那個自卑的自己說我並不是怪物,那些藥對我也沒有影響。
日復一日,快樂伴隨著我, 我漸漸忘掉那段本來就不清晰的記憶,成長為不甚滿意,卻是我能達到的最好的我。
-完-
糖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