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爺爺送給你的，你自己留著吧。”亮仔說道。
南宮說道：“我這個不是要送給你，是想跟你換你的錢引。”
亮仔訝異道：“你要錢引幹什麼？”
南宮說道：“青蚨錢不是有重新聚合的功能嗎？我把母青蚨錢送給你，我自己留著子青蚨錢的錢引，這樣的話，假若我以後投胎轉世了，你還能找到我。”
亮仔心頭一熱，接過了她的青蚨錢，又將自己的錢引遞給她。
“其實不用交換，青蚨錢不照樣可以聚合一處嗎？”亮仔問道。
南宮羞澀道：“我不跟你交換，以後你或許會將錢引送給別人。”
亮仔尷尬擺手道：“現在我不會了。”南宮說得不錯，之前他就差點將青蚨錢送給馥梅了。
南宮笑了笑。
亮仔問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該問不該問。你跟我交換青蚨錢，說明你也很快要離開這裏了。這個問題現在不問，以後恐怕沒有機會問了。就算我們以後因為青蚨錢再遇，但是你不記得生前事，也無法解答我心中的困惑了。”
“問吧。”南宮說道。
“你當初是因為什麼才投水自盡的呢？”
南宮慘淡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
亮仔連忙說道：“要是你覺得不好回答，不回答就是了。”
南宮說道：“以前我覺得不好回答，現在看你為爺爺經曆了這些，我倒覺得說說也無妨了。我投水是因為我的媽媽。在我十多歲的時候，我媽媽跟爸爸離婚了，是媽媽提出來的。離婚之後媽媽一定要帶走我。然後她找了另一個男人結了婚。我不喜歡新爸爸，所以常常偷偷跑回去。媽媽見我這樣，非常生氣，每次都氣衝衝到我爸爸那兒把我拖走。她說，你爸爸是個酒鬼，你要跟著他，一輩子都沒好日子過。後來，她跟新爸爸生了一個兒子，她和新爸爸都特別疼愛他。我感覺完全被冷落了。她既然說離婚是為了我好，那為什麼現在有了新兒子就忘記了我呢？我越想越氣，覺得太不公平，於是在一次跟她大吵之後，我離家出走了。我走了好幾天，來到了這裏。”
“然後你在這裏投水了？”
“不。我沒有投水。我想過，但沒有勇氣這麼做。我又饑又渴，便在水庫邊上洗把臉歇一歇。可是臉還沒有洗幹淨，水裏就伸出一隻手來，將我拉了下去……就這樣，我變成了水鬼。”
“是我爺爺拉的你嗎？”
南宮搖頭道：“如果是他拉的我，他早就離開這裏啦。水鬼找到替身之後就不能留在這裏了。是另外一個水鬼。後來我媽媽找到了這裏，知道我溺水了，哭得昏厥了好幾次。我在水裏看著她，覺得她是假裝給別人看的。我想，在我的葬禮結束之後，她便會忘了我，一心一意去撫養她的新兒子。”
“後來她真沒再來這裏嗎？”
南宮搖頭道：“出乎我所料，她還是經常來這裏，在水邊給我燒紙，跪在水邊對我懺悔，並說當年她離開爸爸，確實是為了我好。因為她覺得她的一輩子都被爸爸毀了，爸爸不可能給我一個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