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千五百多年的奴役生活,讓人魚們忘記魚人們曾經有過的輝煌,忘記了這個曾經與自己種族平起平坐,和平互助共同抵禦強大敵人的戰友。在已經習慣了無限製壓榨那些愚蠢的魚人奴隸,來獲取自己所需要的生存物資的生活之後,人魚們,無論是貴族,還是一般的平明百姓;無論是生活在首都皇城的城市人,還是生活在鄉下的鄉巴佬,對待魚人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群愚蠢得無可救藥,又軟弱無能,隻能依附偉大的人魚而生存的廢物種族。它們是無能的,它們是軟弱的,就如同那些被海浪衝上沙灘而變得又硬又臭的烏賊一樣。
但是在那一天,在人魚貴族們滿不在乎的派出去正一個魔法大隊,三千的皇城精英守備隊,被一群衣衫襤褸,滿身是傷,看起來半死不活的乞丐,以三千比四百的絕對優勢,徹底的敗了!毫無懸念的敗了!
三千皇城精銳,不知道被那些乞丐做了什麼,一個個都來不及抽出自己的魔法杖,就被淩空打飛。之後很有節奏的,仿佛是在仔細的壘沙包一般。以十個人為一堆,整整齊齊的將這三千民戰鬥力強橫的人魚魔法師分成了三百份。一邊一堆,猶如裝飾的道旁樹一樣,從祭壇的大門,一直堆到了祭壇之前。
原本守護在祭壇周圍的守備隊動都不敢動,那一群隻有四百人不到乞丐團夥,將豔紅的地毯踩的肮髒無比。但是守備隊們與他們的眼神對上的時候,卻產生出了一種,其實自己才是乞丐的錯覺。這群隻會拿刀劍皮鞭欺負一下那些沒有一點反抗意識的魚人奴隸的少爺兵們,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麼是讓人絕望的殺氣。他們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深怕自己的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刺激到這些眼神不善的乞丐,從而引來殺生之禍。守備隊的隊長為了尋求幫助,而戰戰巍巍的望向貴族們所在的看台,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指示。
不過他這麼做也隻是徒勞,因為那個時候在看台上的貴族大人們並不比這位守備隊長要冷靜多少。
皇城守備隊的戰鬥力有多強,貴族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特別是在看台上的皇室護衛被這幾個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的乞丐,隻瞄一眼,就撞在牆上不知死活之後,他們更是明白,眼前這些乞丐絕對不是普通人。但是他們卻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群強得不像話的家夥到底是從哪來的。在場身份地位最高的,是人魚王。他不愧皇者身份,是第一個冷靜下來的。但是他也隻是保持了幾分鍾的冷靜而已,因為冷靜下來的他發現了更加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眼前這幾位忽然出現的乞丐,居然都是魚人!而在看台之下,幾乎等同於鎮壓了神壇的那幾百號人裏頭,不單單存在這魚人,還有大陸上的種族:人類、翼人、精靈。雖然他們通通都麵黃肌瘦,看上去一個個連站著都艱難,可是就是這群‘烏合之眾’將自己的精銳部隊打倒了。這眼前的種種不合理,讓人魚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站在自己麵前的,居然是有海魷人?那被稱為海族所有種族之中,除了繁殖厲害就沒有任何優點,端兩個盤子都一定會打碎一個的弱智廢物種族,居然用痛惜、哀傷與憐憫的目光看著自己。從出生到剛才,一直都高高在上,沒有受到過任何挫折的人魚王感到自己在心靈上被開了一道口子。
在四百多人的隊伍裏麵,幾乎囊括著海族所有的種族。但無疑例外,他們的眼神都如同能夠洞穿他人的靈魂一樣,讓人從心靈深處開始顫抖,一顆名為恐懼的噩夢種子在人魚貴族的心中萌芽,並快速的攀附在了他們的靈魂之上。
就在這群貴族們快被心中的恐懼所吞噬陷入崩潰的時候,那幾位忽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當中的一位,脫下了罩在他頭上的破難兜帽,露出了他自己的模樣,那一張臉更是將看台上的人魚貴族嚇了一條。那是一張幾乎與人魚王一模一樣的臉,這是一位純血的美人魚。這位美人魚隻淡淡的開口,請求人魚王停止對魚人的暴·行。並且將他們的來曆,與從前的曆史,通通的告訴給了在場的所有貴族。聽著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人魚貴族們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就連那些應該是舊時代的英雄們,托著疲憊的身子離開,都沒有反應過來。此後,人魚皇室罕見的舉行了將近一個月的秘密會議。從此之後,魚人們發現,曾經喜歡沒事就拿鞭子抽自己的人魚長官,似乎沒那麼凶惡了。原本隻能勉強維持生存的食物,也變得可口起來,自己的肚子好像也變得沒那麼任性,不像從前那樣喜歡一天到晚的響了。而且每天的工作量也減少了許多。第一次擁有自由時間的魚人們,也第一次感到了迷茫——不用工作的時候,自己應該幹什麼呢?這是幸福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