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宜子嚐過之後，臉上並未露出驚喜之色，神情隻是淡淡的。
玉秀開口道：“這可是給太後娘娘的菜，一個太監哪能嚐得出好壞。”
我趕忙製止她：“玉秀，不可這般說話。小宜子品味獨特，又常在太後身邊伺候，定能分辨出優劣。”
玉秀滿臉不解地看著我，心中甚是疑惑，前些日子小姐還對小宜子的身份心存疑慮，這幾日卻對他格外有禮，實在讓她覺得奇怪。
我問道：“你覺得這幾道菜有何不妥之處？”
小宜子回應道：“這幾道菜皆是吉祥菜，味道自然不錯，隻是太後壽誕必定滿漢全席，珍饈無數，答應的這幾道菜確實算不上出色。”
我微微點頭，小宜子所言極是，確實沒什麼特色。
“那你覺得太後娘娘喜歡吃什麼？或者，最想吃到什麼呢？”我的語氣十分客氣，連玉秀都皺起眉頭看著我，不過最終她也未再多言。
小宜子思索片刻後說道：“太後娘娘年輕時陪先皇下江南，有一次被流民衝散了隊伍，流落鄉間，被一戶好心的農家收留了幾日。那農家並不富裕，每日僅用簡單的食物招待太後娘娘，但太後娘娘卻覺得美味至極，至今仍懷念那個味道。”
我驚奇地問道：“那是什麼飯？”
小宜子皺起眉頭：“隻聽太後說，是一種泡飯，沒有什麼配菜，也不知叫什麼。”
“隻是泡飯？”
小宜子點點頭：“對，好像還有很濃鬱的豆香。”
豆香？我陷入沉思，腦海中浮現出泡飯的諸多做法。要說能把清湯泡飯做得美味可口，讓人幾十年都難以忘懷，實在太難了。越是簡單的食材，往往越難做出美味。
玉秀問道：“那讓太後娘娘再把當年的農婦請到宮裏來做一頓不就好了？”
小宜子搖搖頭：“太後娘娘被先皇找到後，重賞了那戶人家。後來回到宮裏，太後娘娘想起此事確實派人去民間尋找過，隻是那戶人家搬了家，再無音訊。也曾有人提議大張旗鼓張貼告示尋找，但太後娘娘覺得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勞民傷財不妥，所以就放棄了。”
“沒想到太後娘娘如此愛民。”
小宜子留意到我的情緒，微笑著說：“答應想為太後娘娘祝壽的心意是好的，不過不必強求。太後仁善，並不在意這些俗禮。”
我看著小宜子的眼睛，突然想試探一下，說道：“小宜子，如果我想接近皇上，該怎麼做？”
小宜子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驚訝地說：“答應為何突然有此想法？”
我輕歎一聲：“自從上次母親被下藥，我便心緒難安。我若在宮中繼續這般沉浮下去，可能會終老此生，也無法保護身邊之人，所以還是想為自己爭得一份榮寵。”
小宜子神色黯然：“答應有此想法也是情有可原，隻是……”
“隻是什麼？”我盯著他，他的眼神中有些失落，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緒。
錯愕了一會兒，他嘴角微微上揚：“沒什麼，你是皇上的妃子，爭寵是應該的。我還有事，先行告退。”
我望著他翻牆離去的背影，心情沉重起來，這是被拒絕的意思嗎？難道他來我這裏這麼久，對我就沒有一絲情誼？
他假扮太監與我親近，僅僅是因為好玩？為何我一提想要接近皇上，他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我心中有太多疑問，想得腦袋快要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