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容正坐在後排座椅中閉目,她不是在養神,而是在克製自己既然流出眼眶的眼淚,這個時候她是家裏的老大,絕對不能在安然麵前表現得過於脆弱。
聽到司機的問話,她暗自長歎。
“也是,也不是。”
“蘇總,雖然現在外界對蘇氏是各種誤傳,不過作為公司最基層員工,我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不會輕信那些謠言,努力將工作做好,苦日子會很快過去的。”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她仍然閉著眼,便寬慰道。
“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蘇慕容本來不想理他,轉念一想,聊一聊也許會讓自己鎮靜下來,畢竟這樣獨自待著,腦子裏是各種不好的想法,自己嚇自己也不是好事。
“嗯,我們家是山區裏的,來港城一年了,五個月前進的蘇氏。”司機聽到總裁願意和自己聊天,立刻揚起嘴角,利索的回答著。
“哦,還在實習期?!”蘇慕容了然的點了點頭。
蘇氏對新員工的實習要求是半年,頭半年隻發基本工資,轉正後工資和福利都會比實習期翻一番,有的甚至是幾番,任人唯賢,蘇慕容從來很重視公司裏員工的培養,尤其是優秀員工。
“嗯,還有一個月就能簽約了,很期待呢。”司機倒是落落大方,沒有半分的懼意,邊笑邊回答著。
“其實像你這樣口才不錯,長得也不錯的人,應該去更好的地方發展,為什麼要待在蘇氏呢?”
蘇慕容聽著他的話,果然被感染了樂觀的心情,再次發問,已經再次顯示了了生意人的好奇與精明。
“想聽故事嗎?”司機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回答,而是賣起了關子。
蘇慕容莞爾。
看來這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似乎和蘇氏有些淵源,聽聽也無防,一會兒講老爸聽,他不會再次好起來?
想到這裏,她再次長歎一聲。
“蘇總別見怪,我嘴碰,表達有時會有問題,如果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
“說吧,你這樣倒是吊起了我的胃口。”蘇慕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得到了總裁的點頭,司機再次大起了膽子,侃侃而談:“十年前我剛考上縣裏的高中,沒有學費,我爸他就挑了一擔甘蔗進城去賣,我們家離B市近,他很瘦,而當時又因為背太多了,竟然暈倒在了路邊。”
司機的說得很輕,似一首悠揚的笛聲傳來,聽起來倒很是舒服。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他身旁,一位五十左右穿著西的男人下了車,毫不嫌棄的抱起了他,將他送到了醫院急救。”
“他醒了,住院費和治療錢全都已經交了,當時他對幫助自己的好心人是感激涕零,卻不知用什麼感謝,於是把挑著的甘蔗全都送給了那個老板。”
司機自顧自的說著,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確保行駛安全。
“回到家後他仍然忘不了那個好心人的樣子,就開始四處尋找,直到兩年前他才知道,那個好心人是蘇先生,可惜那時蘇氏已經出了事,所以他讓我大學畢業一定到蘇氏上班,報答救命之恩。”
“你大學畢業,怎麼到蘇氏做了保安?”蘇慕容從來沒有聽老爸說過竟然還做過這樣的好人好事,不過這倒也符合父親的性格,做好事從不留名。
不由得心中越發敬仰起來。
“蘇氏的老員工很多,一般人進來幾乎就沒有人想離開的,除非特殊原因,我在港城待了三個月,本來是相應聘公司秘書部的,結果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生活費又快用完了,就選擇了保安部。”
司機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臉上飛起紅暈一片。
他這話倒是一點不假,在蘇氏做了一年以上的員工太多了,這也是自己一直治理公司的準則:讓員工切實體會到辦公室有回家的感覺,無形中挽留住了很多同事的心。
“哦,現在趁著公司裏不忙,你去別家看看吧,有合適的找我來辭職就行。”
一和老板和員工說,都是讓對方努力幹,然後等待著多久多久能掙多少錢什麼的,可是蘇慕容卻直爽得,她永遠都是將員工的利益放在首位去考慮問題。
“蘇總,人家都是巴不得留住員工,你怎麼倒主動讓我走了?”司機聽她的話,立刻笑了起來,聊天也輕鬆以一些。
“其實外界的傳聞有些並不是謠言,更何況我的能力真的有限……”蘇慕容無奈搖頭。
“蘇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蘇氏的前景仍然很樂觀,不是嗎?”
司機聽到她的無力,反倒說得慷慨激昂起來。
“你對蘇氏這麼有信心?”蘇慕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看好蘇氏,就因為老爸當年救過他老爸嗎?似乎還是有些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