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塵看著坐在腿上的姑娘,麵露不悅的繼續道:“聯係了朋友,卻全程沒給我發過一個消息。”
沈辭盈在他略顯不悅的視線裏紅唇緊抿著,沒有立馬回答他的話,隻眼巴巴的看著他,默不作聲。
彼此對視著沉默了幾秒。
沈讓塵無奈,聲音溫柔了點:“說話啊。”
沈辭盈這才垂下眼睫,撇了撇嘴,小聲道:“我不敢。”
沈讓塵:“??”
很是稀奇的輕笑:“還有你沈辭盈不敢的事?”
他抬手捏著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目光裏全是審視:“你鬧我的時候,可沒見得有什麼不敢的,到外麵就慫了?”
沈辭盈討厭他這審視的目光,驕矜的拍掉他捏在下巴上的手,委屈道:“你沒有心!”
“我沒心?”沈讓塵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他沒心,會放下工作趕回來看她?
沈辭盈直勾勾的迎上他的視線:“你有心的話,怎麼會發現不了,我從沒有讓你為我出麵處理過事情。”
她一般都是仗著他的勢,自己解決。
所以圈子裏總有人跟他告狀,說她如何跋扈,恃寵而驕。
沈讓塵並沒有留意過這些細節,若有所思的回憶著。
沈辭盈趁他若有所思中,不動聲色的引出話題:“你總說我愛鬧你,可其實因為我知道,你每次來找我,就是來解悶打發時間的。
你忙起來的時候,可以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都不來找我。
所以當你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很清楚,你的出現目的地很強,或解悶或泄)欲或難得清閑找個玩寵逗趣。
你帶著目的而來,而我,想讓你每次來我這都能如願,想你偶爾見我一次就覺得我很有趣。
所以你一來我就想著法跟你鬧,生怕你覺得我這裏無趣,就不願意再來了。
而你偶爾看起來被鬧得生氣,可又不是真的生氣。”
她故意卑微的自我物化:“就好像你養了隻小貓小狗,它鬧騰的拆家,你看似生氣,可它若一直安靜,連你回家都不會興高采烈的搖著尾巴撲向你,你多半又會覺得養著真無趣……”
她忽的低下頭,順下眼睫,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聲音小的讓人聽不清:
“而我不想被你棄養……”
沈讓塵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委屈、脆弱、低微的好似一碰就要碎了,看得他莫名感到心髒一陣隱隱的撕扯。
傅宇桉到底怎麼把她嚇成了這樣?
他抬手摸上她的臉,眸色深沉,如一汪探不到底的深潭:“原來在阿盈心裏,我是拿你當寵物?”
“不是嗎?”沈辭盈抬眸,眼神裏眸光顫顫微動:“我們之間,一開始就是我主動,從一開始就身份不對等。
我承認,會仗你勢,努力不讓自己被欺負,享用你的財富,讓自己衣食無憂,因為我愛自己;
可是……可是我也喜歡你,想能一直留在你身邊,不想你覺得我煩,覺得我貪得無厭。
也知道你很忙,所以遇到什麼事,從來不敢跟你說;
而且也不確定你會不會信我,會不會護我……”
她說著,不受控的再次低下頭順下眼睫,繼續著:“小時候在孤兒院,受欺負的時候也是會報告老師的,可得到的卻是一句‘他怎麼不欺負別人隻欺負你,是不是自己也有問題……’”
沈讓塵看著她此時此刻委屈破碎的樣子,感覺心跳一頓一頓的快要窒息了。
她縱使低著頭,沈讓塵也看的到,小姑娘的眼眶紅了。
她平日驕縱愛鬧,但卻極少會哭,隱約記得她上次哭,已經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快要窒息的沈讓塵,沉沉的歎了口氣,輕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語調溫柔:
“我信你,也會護你,更護得住你。”
他說:“從一開始,我就告訴你,我會好好養著你,包括不被人欺負。”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尖泛刺:“你不信我?”
沈辭盈今天的話和情緒並非全部偽裝,其中的委屈是真假參半,甚至真實多過虛假,所以忍不住眼底泛紅。
可她不喜歡哭,更不屑假哭。
便強忍著情緒,硬是不讓一點眼淚流出來,對上沈讓塵的視線,問:“養?哪種養?像我養小雪球那樣?”
“不是。”沈讓塵看著眼前倔強的讓人心疼的小姑娘,對她說:“阿盈是人,不是寵物。”
他說:“阿盈從來都不是寵物。”
他指尖撫上她泛紅的眼角,引導著說:“你可以試著告訴我,誰欺負了你,怎麼欺負的,且看我會不會護你,能不能護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