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兩層高的古老樓房,孤單的立在紐約邊緣,顯得與市區的現代樓房格格不入,但朱博似乎並不在意它的破舊和年齡。
“連家私租金是五百美元一星期。”帶著朱博看房的是一個嘮叼的美國胖老太太,她仔細的介紹著,“兩個月按金,一個月上期,水電費自付。”
屋裏的巨型沙發,深棕色嵌花大櫃,營造出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朱博此時已經化了裝,咖啡色的皮膚,粗粗的眉毛,象個印度人。
“那道樓梯是幹什麼用的?”朱博問道。
“那是通往閣樓的。”胖老太太說道:“事實上,裏麵除了一架大琴,什麼也沒有。”
“請問房主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這房子沒拆了重建。”
“桑巴先生是個懷舊的人,要他拆這房子還不如要了他的命。”胖老太太臉上掛著笑容,“他去非洲考古,走了一年多了,如果不是怕無良少年強行入占房子,他也不會同意出租的。”
“這麼說我的運氣真不錯啊!埃斯太太。”朱博笑著付了租金和按金,打發走了這個多話的老太太。
朱博走到窗前,拉上了窗簾,對這裏的環境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是舊樓房,但好處在於有多個逃跑的出口,而且這地區混住著各個種族,各個國家的人,對於他經常改換麵目出入是一個相當便利的條件。
他舉目四顧,目光最後停留在通往閣樓的樓梯上,那道封了塵的木門,顯示它已經很久沒有被打開。
一道普通的破門鎖自然難不倒朱博,順著一道黑沉沉的樓梯,朱博拔開擋路的蛛網,慢慢爬上了閣樓。確如胖太太所說,閣樓上除了一架三腳鋼琴,一張長方形的琴凳外,空空如也,一個被木板封住的窗子透射出幾縷亮光。
將整個屋子仔細檢查了一遍後,朱博打開帶來的皮箱,裏麵是幾件衣服和化裝用品。在眼睛和臉上又動了些手腳後,朱博走出了房子。
天已經很晚了,紐約唐人街上的商鋪開始紛紛打烊。一個臉上帶著明顯黑痣的男人匆匆走進了殷記牛肉大王。
殷記牛肉大王的店鋪不大,洗得發白的幾張桌椅,門前有個大鍋,一鍋清湯,幾大塊牛肉,雜以牛鞭牛筋,爐火常年不熄,湯清幾乎見底,味鮮而純,要吃牛肉湯的,堂倌取巨勺一舀,取解腕刀割牛肉成片,配以薑絲,佐以自製辣椒醬,非常好吃。歲月滄桑,殷記牛肉大王賣的各種牛肉小吃也一直體持著二十年前風味,老主雇們閉著眼睛都能吃得出來。牛肉麵、生煎包、蟹殼黃,其實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精彩的牛鞭牛尾湯和他們的獨門小炒,火爆牛心、麻辣牛筋、炒牛百葉,都很不錯,尤其是一樣回鍋牛肉,更是獨占一味,百吃不厭。
“先生,請坐。”一個臉紅撲撲的少婦熱情的招呼著。
雖然快打烊了,但店鋪門沒關,進來客人就不能拒絕,這也是殷記牛肉大王讓人留連忘返的優點,和氣生財嗎!到一些有名的小吃店去,本來多少總難免會受點氣的。在那些地方,能夠給你個座位,給你點東西吃,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如果你還有臉東挑西撿的,嫌少嫌慢,就未免太不識相了。而牛肉大王老板娘迎人的笑臉,卻是可以增進人們食欲的最好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