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豪門,謝家的嫡長女,她的婚姻本來就是一樁政治權利的交易。偏偏她任性而為,如今想來,前世裏祖父祖母對她昔日的種種包容,犧牲了的何止是一門親事。
可是此生,她的命運可不會再由任何人擺布,隻是她的秘密隻有深藏心底。
流熏溫然一笑道:“哦?六殿下喜歡什麼人物,難不成告訴過三妹妹?”
“我?”展顏一聽小臉憋得通紅,流熏莞爾一笑說,“若是顏妹妹能嫁給六皇子,那才是親上加親呢……”
展顏一聽,正中下懷般得意的一笑,流熏又說,“若是六皇子果然被扶為太子,日後妹妹就是太子妃,那日後咱們姐妹可都要仰仗顏妹妹照拂了。”
“熏兒!”封氏微皺眉頭嗔怪著,“好大的姑娘,虧你們說出口也不麵赤!”
繼母倒也公道,每次訓斥她時,總也捎帶上謝展顏,難怪展顏經常抱怨,倒似是大姐姐是母親親生的,她倒似是抱養的。
流熏一笑頗是得逞般的快意,一旁的春旎姐姐愛恨不得的用食指輕輕戳她額頭,“你呀!”
“宮裏的老太爺吩咐,明兒一早你們姐妹就入宮去赴會。”封氏擔憂地望著姐妹二人叮囑,“明日進宮,可不許胡亂說話,談婚論嫁的話更不得隨意說出口,今兒堂上大人們議論立儲的事兒,你們小娃娃家自當沒聽到。若敢多嘴,就送了你們去感業寺永遠不要回府!”
流熏一驚,詫異地看了封氏又看祖母,一是突如其來的入宮的消息令她措手不及;二者,極少見繼母如此疾言厲色的說話,許是真的惱了。
“能否有那個福分,就看你們姐妹的造化了。”老夫人歎息一聲。
流熏卻犯了尋思。一切來得好快……
酒宴擺設,眾人花團錦簇的擁了老夫人去前廳。
美酒佳肴擺滿桌,透出誘人的香氣,流熏腹中轆轆,打量著桌上各色菜肴,眸光中透出幾分貪婪。被這滿桌誘人的菜肴誘惑得饑腸轆轆,但眾人還悠然的落座,不慌不急。
謝展顏合攏雙手喜上眉梢的打量滿桌的酒菜讚歎:“呀,藍骨南海珍珠魚,芙蓉蟹,都是我最愛吃的!娘,可以吃了嗎?顏兒餓了!”
“顏兒,沒有規矩!”封氏氣惱地叱責道。
倒是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笑了解圍:“吃吧吃吧,都餓了,今晚的菜肴,本就是怡貴妃娘娘賜的酒宴,宮裏禦膳房做的。”
“啊,是貴妃姨母賞的,我說如何的與眾不同呢。”謝展顏更是得意,仿佛這酒菜是姨母賞的,就是給她的壯行酒,明日讓她入宮奪個花魁,選中皇子妃旗開得勝一般。
母親封氏卻嗔怪地望她一眼。
老夫人心疼的摸摸展顏的頭頂,透出的喜歡。又不忘夾起一塊兒嶺南白雞蘸了蘸白瓷小碟裏的湯料,放去流熏眼前的碗碟裏。流熏隻顧低頭吃,一副大咧咧毫不在心的樣子,仿佛展顏的話她都沒聽入耳,老夫人隻顧笑眯眯的望著她,仿佛比自己吃去口裏都爽快可口。
丫鬟們在一旁伺候,什麼冰紅果南瓜,栗子豚骨,翡翠菘菜,一樣樣布來流熏碗碟裏。
方春旎更是為流熏剝了一枚秋季裏珍存的菱角,笑吟吟地取笑她:“熏兒若吃成了小豬,明日就不必入宮了?聽說宮裏的宮門都是窄極的,那腰身略粗的美人,是進不去門的。”
“噗嗤”老夫人才吃的一口菜險些噴出,眾人更是指著方春旎笑得打迭。
“旎姐姐這話可不對,那楊貴妃豈不是就無法入宮了?”
“楊妃是天上的仙,忽聞島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那楊妃豈不是天上飄去的?”
一陣笑鬧中,丫鬟們端來了參湯,喜姨娘湊趣的一臉陪笑說:“這湯是禦賜的那枝千年老參煲了一日煲成的,本是賜給老祖宗進補的,可老祖宗心疼俊哥兒的傷,打發丫頭賞給了俊哥兒,誰想俊哥兒吃藥忌口,又給端了回來。老太太分明是舍不得吃,推說膩了心,讓賞給大小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