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
自流熏回京尚未得到太後和皇上的召見。隻是她回京那日皇上褒獎子駿,打賞時也不乏她豐厚的賞賜。流熏對此已是毫不介意,那些賞賜都沒過目,就交由丹姝去收藏打理,或分賞給了府裏姐妹們沾沾喜氣。
天灰蒙蒙的,地上有夜裏未幹的寒雨,濕漉漉的青磚路一路蜿蜒去到太後的坤泰宮請安,再去探望宮裏臥病養傷的謝子駿。
“熏姐姐,你可是來了!”流熏才到皇子所,就見迎麵來了蘭馨公主,哭得雙眼通紅,如桃子一般,她拉住流熏的手就向偏殿裏去,口中哭訴,“俊哥哥他流了好多的血,他一直沒有醒,他在說胡話。”
流熏攙扶了祖母疾步向偏殿去,蘭馨公主卻哭了說,“馨兒徹夜不眠的陪他,可他沒良心,他口中總在喊‘旎妹,旎妹,’他心裏隻有那個方春旎,賤人!”
流熏一驚,哥哥夢裏都在呼喚旎姐姐,可見是癡情之深。謝老夫人一心為孫兒焦急,乍一聽這話,也是一陣尷尬,似看出些什麼玄機,就極力安慰說,“公主殿下莫錯怪了駿兒,他是個篤心的傻孩子,平日裏逢了病痛,就會不停的喊旎丫頭來,旎丫頭藥到病除,有靈藥能讓他止痛。當年熏兒小時候,每每聽到他哥哥喊表妹不喊她,還醋意十足的哭鬧呢。”
一聽這話,蘭馨公主止住了淚,忙問,“是真的?”
流熏看著公主那透出驚喜嬌羞的神情,仿佛掩飾不住的笑意都在淚光裏,流熏隻得點點頭。
“哎,”老夫人長歎一聲,“俊兒他命苦,怎麼橫遭此劫?”
“太子哥哥也是無心的,不知怎麼的,就又中了邪一般。都被捆綁起來,口中還念念不忘什麼折子?”蘭馨公主有些慌張無措。
偏殿,謝子駿平躺榻上,麵色如紙,毫無血色,隻是眉眼清秀分外清晰,神色平靜。
老夫人握住子駿冰涼的手,淚如雨下。太醫在一旁輕聲道,“已無大礙,就是失血過多,要靜養幾日。額頭也不似昨夜的滾燙了。”
老夫人對流熏吩咐說,“熏兒,你去隨十公主去給端貴妃娘娘請安吧。祖母在這裏坐坐陪你哥哥。”
祖母是有意支開她,似有話問太醫。流熏乖巧的起身一福退下。
蘭馨公主淚眼漣漣的哭訴子駿被抬來皇子所時的慘狀,驚魂未定。一個是自己的親哥哥,一個是自己心愛的人,她左右為難。
“公主殿下,皇上才宣了端貴妃娘娘去乾清宮禦書房,似有大事。”宮娥通稟。
禦書房?蘭馨公主好奇地問,“是隻宣了母妃去,還是其他嬪妃都去了?”
“各宮的娘娘都奉旨去禦書房外聽詔去了。”
“走,咱們去看看。”蘭馨公主臉色一變,似是預測出什麼不祥,拉住流熏就向禦書房奔去。
“馨兒,馨兒,你在這裏呀。快,快去禦書房,,父皇要斬殺太子哥哥呢!”不知哪裏躥來了十二皇子景璨,他一臉慌張,跑得金冠歪斜,一頭是汗,額頭碎發粘濕成綹,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