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頓時愣住了,一個個目瞪口呆!
李成梁張開大嘴猶豫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太後!您這是準備讓我帶領這一千精兵趁他們不備,發動突然襲擊是麼?那您還是別派‘公主’去了!無論多艱險,臣一定領著這些士兵拚死衝殺就是了!”
皇帝此時心裏一緊,如果真如李成梁所說,那太後還是真的向著自己的!不管用什麼方法,隻要不讓阿珠和小倩去,那就是最大的喜事!
想到這兒,他幾乎笑出聲來。但是,他很快又想,不對,如果不讓她們去,就一點兒勝算也沒有了,依照太後的性格,她肯定不會這麼想的!
果然,李太後笑著搖頭,否定了李成梁之意:“李將軍!哀家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恰恰相反,哀家認為你和這一千精兵不可能有機會發動突襲!一旦進入他們的地盤,隻要一看到你們這些虎狼之兵,他們一定會安排重兵防守,根本不會讓你們有任何機會的!”
“那您的意思……”
李太後卻沒有正麵回答他,而是又看了兒子一眼:“鈞兒!你說呢?”
朱翊鈞一下子想起來戚繼光後來告知自己收伏礦工猛虎時的策略,雖然自己當時和馮保去了張德閑家裏晴天,但是戚繼光簡要告知自己情況後,也能估想出個大概。
他這時看了馮保一眼,馮保也明顯想起來了這件事情,笑著對皇帝點了點頭。
朱翊鈞心裏有了底,不緊不慢地對母後說道:“母後!兒子理解您的意思,是想讓李成梁將軍帶著這一千精兵借著為喜事助興的機會,邀請他們也挑出同等人數的精兵,來一個禮前比試!隻要人數差不多,不論是單兵作戰還是一營協作,他們女真人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正好可以借此打擊他們耀武揚威的囂張氣焰,又能讓他們不敢小看我們,就坡下驢,重視禮待我們的和親!從此與我們和平共處!”
“說的好!”李太後高興地笑了,一下子鼓掌喝起彩來。旁邊的張居正、譚綸、馮保,也一下子跟著鼓掌喝彩。李成梁則是愣了一下,後來才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妙,咧開嘴笑了,誠心誠意地也跟著鼓起掌來。
皇帝也笑了,有此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朕這隻是揣摩母後的意思。母後從進上書房這屋開始,隻是看了看遼東的回函,聽了聽幾位大人的簡述,前後不到一刻鍾,就發現了這其中難以察覺的細節漏洞。又用了不到一刻鍾,就針對這兩個漏洞想出了絲絲入扣、嚴絲合縫的辦法。母後,才是真正的巾幗不讓須眉,是真正的大帥之才!”
皇帝說到最後,一邊歎服母後的帥才,一邊心裏感覺到了一絲酸楚。看來,不論如何,這阿珠和小倩還是非去不可了!不光要去,還必須順利保住和親成果,要不然就是失敗!還想讓她們不去,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李太後聽到兒子這麼說,也笑著擺了擺手:“還是皇帝策略得當!我這人老珠黃的婦道人家,隻是給你們一些不易察覺的小問題小細節上提個醒而已,哈哈!”
大臣們一下都給太後和皇帝跪倒了:“皇上、太後萬歲萬歲萬萬歲!”
遼東的這路難題,看來是可以徹底解決了。朱翊鈞看見屋內其樂融融的熱烈場麵,不禁有些樂極生悲,側臉看了看窗外,窗戶關著,但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起了風,在這初秋的時節“嗚嗚”地刮著,就象是門外兩名即將遠赴遼東和親的美麗少女的哽咽聲。
……
天色已經很晚了!張居正、譚綸和李成梁,起身向皇帝和太後告辭,走前大家商定了,加封小倩為“和安公主”,還給玄武這一營精兵取名“龍驤軍”,就是這一兩天由京城出發,一切聽從龍驤將軍李成梁的調遣。
皇帝目送他們告辭離去,正準備讓馮保送母後回去,誰知母後卻非說先送自己回寢宮。幾番推脫,執拗不過母後,隻得先回了寢宮。母後親眼看著阿珠和小倩幫自己洗漱完畢,換好睡衣躺下,這才和馮保、阿珠和小倩,帶上門走了!
朱翊鈞雖說躺下了,但對母後最後的這番舉動感覺有些奇怪,本來以為母後堅持先送自己回寢宮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可是除了囑咐自己多休息以外,並沒有多說別的什麼話。
而母後最後是拉著馮保、阿珠和小倩一起,把燈吹滅燈後,才出的房門,相當於母後現在根本沒有讓自己和阿珠、小倩有獨處的機會。
難道說,母後已經看出來阿珠和小倩與自己有私了。不會這麼巧吧?雖說母後心細如發,但如此私密之事,二女與自己歡愛之時也是在極其隱秘之境況下進行,她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