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杲故意眨了眨眼神:“如果為叔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你的師父——那位世外高人?”
果然是他!可是他應該是來見我的啊,怎麼會突然離去呢,難道王杲對他說了什麼?
他睜大了眼睛:“是我師父?他人呢?怎麼走了?”
王杲笑了笑:“你也知道,世外高人都是這麼個怪脾氣。不過,為叔剛才可沒跟他說什麼,隻是問他我們應該怎麼做?他倒是沒說太多,隻是說我們沒錯,希望我們好自為之,就急急地走了!”
“哦……”王杲轉述的這句話,倒真象是高人所說,語氣和用詞都象。隻不過,他不知道,王杲怕他不信,所以把高人的“好自為之”這半句說上了,卻又加上了半句“說我們沒錯”,目的就是為了讓努爾哈赤和他一心,不要半途而廢。
見他猶豫,王杲轉過身來看著山下,雙臂一震:“好侄兒,看看我們的十萬鐵騎吧!我們馬上就要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了!”
努爾哈赤笑著走到他的旁邊,與他並排站著:“對!既然師父也這麼說!叔叔,看來我們的計劃一定萬無一失。”
就在他倆豪情萬丈的時候,已經有覺昌安偷偷安插在他們身邊臥底的衛士將此情況告訴了覺昌安,覺昌安聽後怒不可遏,差點兒把桌上的奶茶碗給摔了。
這一下,更堅定了他要除去這兩個人的決心。
……
將近酉時,夕陽正紅,二千花馬虎衛雄糾糾、氣昂昂地走在路上,一路上響著低沉的牛角聲,十萬鐵騎的大營裏也對應地響徹著號角聲,一時間氣衝鬥牛,聲威浩蕩。
阿諾托和代善騎馬走在最前麵,遠遠看見了李成梁已經帶著大隊人馬來迎。
兩軍相迎,阿諾托和代善向上舉手,示意花馬虎衛整隊停下,居於中軍的覺昌安、王杲和努爾哈赤,策馬走上前來。
李成梁也舉起了手,隻見大明的迎接隊伍也停下了,分列成九隊迎接。
最外側兩隊和中間一隊是身穿紅袍的士兵,手托著紅黃相間的長幡,上麵分別用漢文和女真文字寫著“兩家和親”,“萬古流芳”等吉祥文字。
次外側的三隊是大明百姓,穿著各色不同的服飾,手裏都捧著一個大盤子,有大桃子、有大紅綢緞,還有牛羊獸首,應有盡有。
最中間的三隊是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們大多拄著拐杖,有的拐杖上掛著一個大葫蘆,有的掛著一個桃子,老者們大都穿著玄衣玄褲,看上去頗為仙風道骨。
覺昌安和王杲知道,這是漢家最隆重的九陣迎接之禮,士兵和百姓這六列都還好說,隻這三隊白發老者,實是最難。這一看都是城內最德高望重之人,年紀至少都在八十歲以上。而且一下子找齊這麼多的人,看來鐵將軍是真下了功夫了。
李成梁在馬上微微欠身,先施一禮:“大明遼東總兵、龍驤將軍,奉皇上旨意在寧遠為二位駙馬爺舉行回禮,特率百姓及官兵前來迎接!”
覺昌安和王杲急忙在馬上欠身回禮:“李大將軍太客氣了!我等何德何能,勞大將軍及大明百姓如此大禮相待,實在是不敢當。”
李成梁翻身下馬,笑著拱手:“二位不要過謙!您二位既是女真首領,又是大明駙馬,我們這些臣子和庶民,都是你二位的麾下!來人,給二位駙馬爺上酒!再給少首領和阿諾托元帥、代善軍師也倒上!”
“是!”隊伍中走出五個人來,兩位老者顫巍巍地捧著酒碗走在最前麵,後麵是三位百姓,每人也是手捧一碗酒。
覺昌安等五人急忙翻身下馬,連稱不敢當,接過了碗,與對麵的李成梁一起一飲而盡。
李成梁把酒幹完後,高叫一聲:“良時已到,請駙馬爺上馬,入城儀式現在開始!”
霎那間鍾鼓齊鳴,大明迎接隊伍中奏響了歡慶的樂章。
覺昌安和王杲大笑著招呼大家共同上馬,與李成梁並肩而行,花馬虎衛很快並入了大明的迎接隊伍之中,兩家並作一處,其樂融融。
就在這時,隻聽得遠方一處炮響,震耳欲聾。
花馬虎衛的幾個排頭兵嚇了一跳,還以為中了埋伏,急忙策馬朝覺昌安的身邊靠攏過來。
覺昌安看見李成梁麵不改色,知道這是他們歡迎禮儀的一部分,趕忙朝他們使了一個眼色,輕斥了一聲:“沒出息!慌什麼!”然後急忙笑著扭過頭來向李成梁解釋:“士兵們不懂事,讓鐵將軍見笑啦!”
李成梁笑著搖了搖頭:“哈哈哈!職責所在!這沒什麼?大首領,你看看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