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當時就是一激靈,一下子驚醒過來,滿臉都是熱騰騰的馬血,使勁用手抹了好幾下才露出了眼睛,一見對麵是玄武,急忙求饒:“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玄武將矛尖抵住他的下巴:“你是舒爾哈齊?還是雅爾哈齊?”
這人急忙搖頭:“將軍!我誰也不是,我叫費揚阿,是一名馬刀手,在刀上被摔下來,就沒了知覺,不知道怎麼會在這兒。舒爾哈齊已經死了,雅爾哈齊應該還活著,但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媽的!難怪剛才那些步兵一下就跑了,果然是假的!還給老子來了個調包計!”玄武氣惱得撥馬就向外走。
“將軍!等等!”董大膽在後麵叫住了他,“我剛才多了個心眼,抓了個想逃走的步兵活口!”
“哦?”玄武回過身來,對董大膽露出了讚賞的目光,狠狠地望向他手裏那個步兵:“你是老老實實告訴我,還是我自己去找!”
這個步兵身子抖得象篩糠一樣:“戰神!這不關我的事,這些都是侍衛隊長哈豐阿的主意,他和他的弟弟哈豐碩各帶一隊,他帶著這隊假的,哈豐碩帶著真正的二首領,已經朝那個方向繞過去了。”說完朝右側前方一指。
玄武有些自嘲地笑笑:“爾虞我詐!看來你們的兵法學得也不差!看在你們兩個說真話的份上,饒你們不死!”說完一縱馬,領著龍驤軍朝他指的那個方向衝殺而去。
董大膽跟在後麵,他還是多了個心眼,讓士兵把這個費揚阿和步兵活口都綁著馱在馬上,隨軍帶走。
玄武帶隊衝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大的錯誤!
剛才耽誤在這個假“雅爾哈齊”身上的時間太多了,現在大部分敵軍已經紛紛繞過自己,狂奔到了城牆之下,開始攻城了。
“鼠輩敢爾!”玄武大叫一聲,帶隊猛地折回頭,重新殺入敵軍陣中。
女真鐵騎們也知道時間緊迫,快速衝到城下的他們已經架起了數架雲梯,準備強行攻城。
玄武已是焦慮萬分,城樓上隻剩不到一千兵馬,而且盡是老弱病殘,這會兒哪能抵擋得住三萬女真士兵們如瘋狗一般的進攻。
都怪自己太過於自負,把敵人想得太簡單了,沒有完成龔軍師交待的任務。
他大力催動“西風烈”快速前行,恨不得能有孫悟空的筋鬥雲功夫,一下子躍上城樓去幫助龔軍師他們。
可惜他不是,不過幸好城樓上還有鐵將軍李成梁,他讓士兵們把所有剩下的箭矢集中起來,然後從自己的衛士中垗選了二十餘名箭術精準的射手,領著他們站成一排,對著那些借著雲梯正攀登到一半的女真士兵發射。
一個,一個,又一個,女真士兵們大叫著摔了下去,把不少後麵試圖攀爬上來的人也撞得翻下雲梯去。
龔正陸和張玉屏也絕非等閑之輩,他們將士兵們相對集中起來,用刀槍照著敵人的雲梯一頓猛戳,把整架雲梯統統推倒下去,讓敵人無功而返。
不過,敵人衝到城下的人數還是太多,一些訓練有素的女真鐵騎勒住馬,紛紛向城樓上射箭,支援攀登雲梯的女真士兵。
此時他們已是兵臨城下,將箭射上城樓並不費勁,而且這些拚了命的射手甚是厲害,不一會兒就把龔正陸和張玉屏等人射得抬不起頭來,又有好幾架剛才被推倒的雲梯開始重新架設。
龔正陸和張玉屏知道最艱苦的時刻已經到來,大聲呼喊著士兵們奮勇向前,可是敵人的箭雨攻勢實在太猛,隻要一露頭就會被射成刺蝟,連手都伸不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隻見一人大聲叫喊著:“殺!”高舉一麵長盾牌快速跑來,一下子就來到一架雲梯架設的地方,直接用盾牌將它頂翻下去。
此人正是鐵將軍李成梁。
龔正陸和張玉屏一見,大喜過望,紛紛招呼士兵們:“快拿長盾牌,就照大將軍的這個辦法抗敵!”
士兵們高聲答應一聲,紛紛拿起長盾牌,效仿李成梁的做法,一下子又將雲梯統統頂翻下去。
女真鐵騎們一計不成,又施一計,他們將箭手組成兩撥,一撥還照剛才那樣直射城頭,一撥將弓箭抬高,在空中射出一個弧度,成了吊射。
這樣一來,大明士兵們顧得了前麵,顧不了上麵,很多手持長盾牌的士兵都被吊射下來的的箭矢擊中身亡,連李成梁的肩膀也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