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慈被帶到這裏,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直接踹了他膝蓋一腳,他雙腿一軟,直直的跪了下來。
這場審訊就這麼開始了。
首先發話的就是柳家家主,也是柳無塵的親生父親。
他沉著聲音,冷聲問道:“塵兒,今日下午家中丟失了寶貝。為父問你,這件事是否與你有關係?”
那人裝模作樣的模樣,著實讓花不慈惡心。明明心裏都認定了,也把他捆來了,還非要演個戲,走個過場,何必呢?
隻是不待花不慈回答,柳天賜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他興奮著一張臉,恨不得替花不慈認罪。
柳天賜道:“父親,就是他,我都問過了家裏的仆人了,他們都說這小子下午一反常態,在屋子裏泡起澡來了,這不是用了寶貝是什麼?”
死胖子,花不慈心裏暗罵,你少說一句話會死嗎?
上頭柳家主見自己的問話被打斷了,立刻沉了一張臉,身側的柳夫人連忙賠笑,然後嗬斥柳天賜:“快閉上你的嘴,站到一邊去,別礙著你父親處置這小子。”
看來這柳夫人也是視柳無塵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後快啊。
花不慈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裝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父親,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呢?難道我今天下午心血來潮沐浴了,就是偷了家裏的寶貝嗎?先不說我平時人微言輕,家中的許多地方都去不得,就說沐浴吧,一件平常的小事,怎麼又和寶貝扯上關係了?父親,我實在是冤枉啊。”
花不慈這一番演技,聲淚俱下,反正跪都跪下了,再失點麵子又何妨?
是以他俯下身子,把手貼在地上,額頭又貼在手背上,渾身哆嗦著,他含著哭腔又道:“父親,家中丟了東西,您怎麼隻想著問我一個人呢?難道弟弟就不可能一小心拿錯了?弟弟他平日花銷大,脾氣也大,我作為哥哥不和他計較,在一些小事上麵也盡量讓著他,但是現在這件事關乎到做人的尊嚴和體麵,我是萬萬不能為其他人背鍋的。”
此話一出,明眼人都聽出來了,這是在指桑罵槐啊,罵的就是平時大家都對他不好,現在出了事了,卻要他出頭來當這個替罪羊。
那柳家主估計也是沒想到吧,一向懦弱無能的大兒子,今日卻能如此反抗,他先是怔了會兒,然後反應過來。
柳家主怒道:“你這逆子是在責怪我們平日裏對你照看少了嗎?”
花不慈示弱,又不失時機的哭了個鼻涕泡,他道:“兒子不敢,隻是請求父親查明真相,還兒子一個公道。”
家主見兒子的氣勢弱了下去,又見他哭的如此傷心,到底是顧忌在眾人麵前的顏麵,心裏也有些軟了,便鬆了語氣。
他一個眼神招來一旁憋著嘴不敢出聲的柳天賜。
“天賜,剛才你哥哥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倒說說這東西是不是你拿的?”
柳天賜急忙喊冤:“父親啊,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你最寵愛的兒子啊,我要什麼東西您不會給我呢,何必犯得著去偷?”
那柳天賜平日也是個被慣壞的,闖了什麼禍,隻知道脖子一縮躲家裏去,讓他母親去幫他擦屁股。現在忽然被花不慈給賴上了,心裏也是發慌的,他一步做兩步,跑到柳元英的身邊,像塊沒骨頭的泥似的,撲通一下就跪下來,抱著柳元英的腿開始嚎:“父親,你可不能偏心啊,那家夥平日裏就對您、對我們柳家諸多抱怨,如今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更何況您和母親是多年的夫妻,世上哪有父母不相信自己兒子的?”
柳夫人這時在旁邊也幫自己的兒子說話:“是啊,夫君,咱們兒子平時是什麼人你也知道的。他膽子小得很,哪裏敢偷家裏的寶貝?況且天賜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這寶貝是今晚要獻給仙人的,要我說啊,他要是早知道今天這寶貝會丟,他就算是舍了半條命,也會保住的。”
柳夫人三言兩語就把柳天賜給摘幹淨了,還給他戴了一頂根本不存在的高帽子,孝順父母、敢於犧牲,多麼好聽的話啊。
花不慈不知何時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得筆直,他還是紅腫著一雙眼,直直地望著上頭的柳元英,“既然兩個兒子都不承認是自己幹的,那有沒有可能是家裏的仆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