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經常欺負聶清歡的幾個嬤嬤,開始惶恐不安,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頭上。
而聶清歡今天的目標,正是她們。
隻見紅兒又拿出幾張賣身契,遞給聶清歡。
聶清歡看一張,念一個名字。
“陳嬤嬤”
“王嬤嬤”
……
“張嬤嬤。”念到最後一個名字時,聶清歡抬眸望向張嬤嬤。
不愧是江氏身邊最得力的嬤嬤,都禍到臨頭,仍麵不改色。
而廳外的江氏,看著自己手下,一個個被聶清歡拎出,不用想,她也知道,聶清歡這是準備向她出手了。
聶清歡卻不知,自己隻是整頓內宅風氣,便被人直接宣戰。
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怕。
一個妾室,還是個毫無身份背景,從青樓出來的妾室,如何與她這聶府嫡出大小姐對抗?
幾位嬤嬤站在聶清歡麵前,不觀,不語。
她們隻當聶清歡耍耍嘴皮子,不敢真拿她們如何。
聶清歡見她們半分悔意都沒有,麵色徹底冷下,她突然一笑,將賣身契給紅兒,“紅兒,去將這幾個人都發賣了。”
紅兒這段時間跟在聶清歡身邊,學到不少,她麻溜接過賣身契,還順帶問了一句:“小姐,這幾個嬤嬤已年老色衰,您看賣到何處合適?”
聶清歡抬起手,輕輕在頭上點了點,“就賣去百花樓吧。”
此話一出,那幾位嬤嬤皆是麵色一變。
這百花樓是與滿春樓齊名的春樓。
不過滿春樓是權貴喜歡去的,而這百花樓則是一般平民經常光顧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江氏就是從百花樓出來了。
此話一出,正打在江氏的臉上。
江氏徹底站不住腳,她抬步就走進正廳。
“這是幹什麼呢,都在這偷閑,不去幹活了?”
江氏聲音一出,聶清歡隻見那幾位嬤嬤立刻鬆了口氣。
不過這江氏還真是忍不住氣,好戲才剛剛開始。
江氏這人,內裏不論如何,外表卻極會做人。
她暫管家務之期,府中下人對她皆聽從。
隨著江氏走近,下人們自覺站立兩側。
江氏嘴角扯出一抹十分僵硬的笑,惹得紅兒憋笑偷看了好幾眼。
“原來是清歡,我道是誰這麼膽大,敢讓府中下人在這裏偷閑。”
聶清歡瞥了江氏一眼,這可是你自己要送上來的。
聶清歡冷聲道:“江姨娘可是來為這幾個嬤嬤求情的?”
江氏淡淡從幾個嬤嬤臉上掃過,滿臉疑惑,“不知我這幾位嬤嬤何處得罪了清歡,母親在這裏向你道歉,你能否看在母親的麵子上,放過這幾位嬤嬤。”
誰知聶清歡還沒開口,紅兒最先站出來。
“江姨娘,我家小姐隻有一位母親,那就是立在聶氏宗祠的大房夫人,柳夫人,您一個妾室姨娘,也敢自稱聶家嫡出大小姐的母親,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聶清歡看著紅兒的背影,有一種“吾家女初長成”的感慨。
自她醒來那日,紅兒便說,她要一輩子保護小姐,而她也做到了。
原身也不是一無所有,她還有一位如此忠心的小丫頭。
江氏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徹底繃不住,嘴角抿成一條線,目光狠厲地掃視紅兒,似要將紅兒刺穿。
自那柳氏死後,已經許久沒有人教她規矩了。
果然,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丫鬟,那傲慢的樣子和她那主子一樣,想讓人撕碎!
江氏緊緊攥住拳頭,直到指甲刺破掌心,這才晃過神來。
聶清歡見狀,一把拉過紅兒,將紅兒護在身後,用身體擋住江氏掃向紅兒的目光。
江氏淡笑道:“是我逾越了,我隻是見清歡自小沒了母親,我這個姨娘就有責任照顧清歡,是我錯了,我不該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清歡身上。”
說著說著,江氏便掩麵而泣。
紅兒沒想到江氏如此能言善辯,竟還倒打一耙。
她這話,不就是告訴眾人,她家小姐不識好人心,辜負了她這個姨娘的“心意”!
一句話,她家小姐竟成了那個,姨娘辛苦教養,女兒不識好歹,狼心狗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