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
誰也沒留意,院子裏的花圃旁,多出一個陌生而又不算陌生的人,穿一襲青衫,衣袂掖在腰帶上,背著手,緩步走向院角的小涼亭。
亭中有四個人,分坐四方正在品茗。
“冷劍十幾個人在賓陽老店等災禍臨頭,真是愚不可及。”東首的人向同伴說:“死抱住俠義招牌不放,寧死不撓,真是可憐,他們真該遷來的。”
“遷來看咱們這些人的臉色,也不好受,許兄。”西首的人說:“現在已經沒有人肯聽他的了,柏大俠也不可能恭請他領導群倫,他遷來做什麼?”
“這才算是有擔當的人。”坐在南首的人口氣有點感慨:“諸位,咱們也許不該拋下他的。”
“哼!你算了吧!”東首的人嗤之以鼻:“在下就看不慣他的懦弱態度。老實說,咱們這些在刀口上玩命的人,如果真要規規矩短講仁義,根本就不必玩命,回家安安份份奉公守法做良民,豈不平安大吉?”
“是啊!你們玩命的人,自己知道不會平安大吉,倒是有先見之明。”到達亭口的青衫客朗聲說:“喂!誰知道馮堡主在什麼地方?”
“心裏高興多喝了幾杯,可能睡了!”南麵的人信口說:“以往他在景青雲身邊,低聲下氣隻有跟著起哄的份量,現在成了柏大俠的得力臂膀,言聽計從,心裏高興難怪多喝了幾杯。”
“高興,他實在應該發愁才對。”青衫客信步入亭,接近東北角。
“他為何該發愁?”
“晁淩風要找他呀:“
“晁淩風獨木成不了林,他一點也不愁,柏大俠保證他的安全。”
“哈哈!外行話。”青衫客大笑:“連老天爺都保不了任何人的安全。”
“少廢話,你不是找他嗎?”
“是呀。”
“找他有事?你是……”
“我是晁淩風。”
四個人大吃一驚。跳起來。
“砰噗!”倒了兩個,是東麵和北麵的兩個,坐在青衫客晁淩風的左右,手一動就倒了。
同一瞬間,晁淩風已上了亭桌,雙手左右分張,指尖及體,跳起來不及有所舉動的西、南兩個人,應指發僵也倒了。
出其不意淬然襲擊,出手便是狠著,手到擒來,有如摧枯拉朽。
亭中有變,立即驚動了附近歇涼的人。
有人搶入亭中,晁淩風已經不見了。
四個人有兩個被打昏的,兩個被製了左期門穴,手法普通平常。
可是,四個人的雙膝骨,都被可伯的掌力拍碎了,這輩子廢定啦!碎了的膝骨,再好的仙丹妙藥,也不可能把碎骨和變了形的筋複原。
晁淩風已經潛入的消息,讓總舵大亂,鬧了一夜,人人自危。而大亂中,首腦妙手空空卻不見出麵。
妙手空空出現在東湖附近的一座古宅內,身邊共有十六名跟班。
跟班之中有天地一筆在內,這家夥藉酒裝睡,其實早就與妙手空空悄悄到了二十裏外的東湖。
古宅花木扶疏,夜間燈火全無,顯得特別陰森;古宅通常就是這種鬼樣子。
十七個人,排列在正廳外麵黑沉沉的大院子裏,一個個神色陰森冷漠,與古宅的陰森氣息十分調和。
黑暗的門階上,站著一個戴了鬼麵具的黑袍人。
鬼麵具沒畫有獠牙,黑夜中不易看得到。
“你妙手空空果然非常了不起。”黑袍人陰森的語音十分刺耳地說:“咱們每夜變更宿處,居然被閣下準確地查出來,委實令人佩服。”
“誇獎誇獎。”妙手空空語氣頗為得意說;“在下的確花費無窮的精力心機。”
“這就是一幫一堂火拚的致禍根源,太極堂如期被你逐散,青龍幫就成了你得力的臂助,有大量的人手供給你布網張羅,說實話,你的武功比冷劍差,機詐陰險的梟雄才幹,冷劍望塵莫及。你得到了你所希望得到的了,還來找我有何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