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能從那個神誌不清的女人口裏問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但甘小滿還是從她的口音裏認定此人是自己家鄉的人,於是他又開始向那個小姑娘詢問,可那小姑娘對於老家的事也知之甚少,因為她媽媽精神失常時她還不懂事,而是長大一些後,媽媽偶爾清醒時跟她說起過貴州老家的事。媽媽告訴她老家還有一個哥哥和奶奶在等著她們,黃伯爺和詹大叔都是好人,真發哥和三友哥幫了她們家不少忙,還說徐四爺爺是因為幫她們家才死的。媽媽還告訴她大表哥是人販子,兩個舅舅家都是黑骨頭,還說張姐和江老板兩口子是徹徹底底的大騙子等等。
聽完小姑娘的講述,甘小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他告訴當地的民警同誌,眼前這對母女正是他們村十二年前被拐賣的那對母女,當地民警便把這個情況向上級領導做了彙報,領導們聽說了豐年舍身救人的事跡和此時病危的情況後,當天就批準甘小滿他們把這對母女帶回貴州,而且還派了兩名當地的民警護送他們回老家。
這天早上,已經昏迷了一個星期的豐年終於醒來了,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有了異樣的感覺,因為他頭頂掛吊瓶的杆上多出了幾隻用稻草編的小鳥,床頭櫃上也多了一支花瓶,瓶裏斜插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一件乳白色的女士外套則搭在他的床頭上。
盡管有些納悶,可豐年還是沒有多想,但就在他不經意間看著自己左手腕上纏著的那塊粉色手絹時,一種莫名的感覺立刻湧上了他的心頭,因為眼前的這些東西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為了弄清這一切,他慢慢地摘下臉上的氧氣罩,緩緩的向病房的四處看了一圈,可是一個人影也沒有。正在他疑惑不解時,病房的門打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端著一個臉盆走了進來。當那人發現他醒來後,立刻放下手裏的臉盆走上前輕輕握著他的手,一臉柔情的問道:“豐年,你醒來了?”
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豐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他又定眼看了幾秒才用微弱的聲音問道:“你是……小茹姐嗎?”
“是我,豐年,我是小茹,是你的小茹姐……”
小茹笑中帶淚的回答完,將豐年的手握得更緊了。豐年則看著她苦笑著問道:“小茹姐,你怎麼……回來了?我又是在……做夢了吧?”
聽到豐年的話,小茹一直忍著的淚水撲簌簌的流了出來,她輕輕伏下身把豐年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哭中帶笑的回答道:“豐年,你不是在做夢,我真的回來了,你的小茹姐回來陪你了……”
小茹的話音未落,她那滾燙的淚水已在不經意間打濕了豐年的手掌。
“小茹姐,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不是,你沒有做夢。我已經回來一個星期了,可你一直都在睡覺,所以我不敢叫醒你,這下你醒來就好了。”
“小茹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聽了豐年的話,小茹用手輕輕堵住他的嘴,並小聲說道:“不許胡說,你隻是受了一點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小茹姐,你就別……瞞我了,你從那麼遠……的地方趕來,一定是我……快不行了,你才會……回來的。”
“不是不是,豐年,我早就想回來了,可我沒有臉回來見你,所以就一直拖到現在才回來。”
看到小茹說完已是滿臉淚水,豐年心疼不已,他一邊用顫抖的手掌幫小茹揩去臉上的淚水,一邊用微弱的聲音問道:“小茹姐,你怎麼啦?是不是昊哥……欺負你了?”
“豐年,不瞞你說,半年多前我就已經跟他離婚了,本來是打算回來找你的,可我怕你不要我了,就一直沒敢回來。”
“為什麼……要離婚呢?他對你……不好嗎?他是不是……經常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