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族長從小父母就去世了,是他的叔叔罕拔長老把他撫養長大,所以他也一向很信任自己的叔叔。
後來大家秘密召集在一起,公推族長的叔叔罕拔長老,讓他去族長的臥室,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夜裏,罕拔長老來到族長的屋,在門口喊了半天裏麵無人應答,他大著膽子推門進去了,裏麵空蕩蕩的,族長並不在,屋內簡陋的甚至連張床都沒有。
屋子四周的窗戶被黑布封的嚴嚴實實,門口的石臼上燃著熊熊的火焰,在屋子中央的地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木匣子,罕拔長老知道這就是大祭師進奉的,想起大祭師平時的所作所為,心裏不禁多了幾分厭惡,他見族長不在屋內,於是想先出來,站在外麵等候。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隱隱的聞到屋內有一股血腥味,當時整個部落除了耕種莊稼,就是以狩獵為生,因此平時所居之處難免有血腥味兒,但是罕拔長老年輕的時候曾是族裏出名的獵手,因此對血腥特別敏感,他感覺到眼前所聞到的血腥味決非野獸所帶來的。
他不禁又向屋內多看了幾眼,地上覆著一層厚厚的黃土,鋪砌的很平整,也很幹淨,但是他心裏總感覺有點不舒服。
當他的目光最終落到那個木匣子上的時候,突然心中有了一種衝動,很想把它打開,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麼,連他自己也無法搞清楚當時為什麼有那麼強的yu望想看看裏麵的秘密。
他慢慢的走到木匣子跟前,這是一個兩尺見方的紅漆木匣,形狀上圓下方,看上去應該是一件古物,箱麵上的紅漆班駁剝落,隱約可看到灰白木底。
匣子的兩端各有一個鎦金銅環,四麵雕以細致精美的卷雲紋,圓形匣蓋上盤旋著一條首尾相接的黑漆木龍,龍頭昂首張口,看上去凶猛可畏。
最為詭異的是一雙龍眼,不知是用什麼材質鑲嵌而上的,初看時黯淡無光,但是稍一凝視,就會感覺上麵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裏麵隱隱閃動著流光異彩。
罕拔長老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麵匣子,上麵的那雙龍眼顯得深不可測,仿佛隱藏著一種神秘的魔力,吸引著他,讓他不知不覺的走到跟前。
他卻沒有注意到,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從門外緩緩的傳來。
罕拔長老走到木匣子前,抓起匣蓋上的龍頭,用力掀了起來,當他看到裏麵的情景時,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麵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吱格”一聲,木門被推開了少許,罕拔長老猛然回過神兒來,他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情形如果被族長發現了,隻有死路一條,情急之下他急忙掀開蒙在四麵的黑布,縱身躍上了窗台。
當他剛穩住身形,門外的人已經走了進來。
罕拔長老躲在黑布後,一陣極其難聞的氣味從旁邊撲鼻而來,他轉身望去,全身頓如坐在冰窖裏,一股懼意霎時湧了上來。
他所處的位置,原本是在一扇窗戶前,可是現在窗戶上被砌了一層厚厚的泥石,在泥石中,居然夾雜著不少殘肢斷臂,幹涸的血跡凝結在灰白的骸骨上麵,散發著陰冷腐腥的氣息。
在窗台的左端,半依著一具幹癟的屍體,渾身除了骨架外隻有一層緊緊皺在外邊的枯皮。
雜草般的亂發掩蓋在對方的臉上,空洞的眼眶中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與淒哀。可是他從對方的手腕的鐲子上認出,這個枯幹的屍體,居然是——
族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