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久久不回應,而童戰也隻靜靜以目光鎖住她,攸關族人安危他並不敢有一絲僥幸。
“金長老,水長老,你們走那麼快幹嘛?”突地,岩側響起熟悉之極的聲音。聽來有些遙遠,卻是無比真切。想來這聲喊叫聲音不算小呢!
“大哥!”童戰驚喜地揚起唇角,轉身移到岩側,揚聲叫道,“大哥!”攀在岩上的身形因著距離顯得很小,但童戰還是認出那正是童博、豆豆與金長老、水長老。
“童戰?!”遙遙傳來的聲音亦然有著相當的喜悅成分。
童博?趙雲因著這樣的認知心顫動著,是他,是他!那個負她的人,那個傷她的人,那個害她姐妹反目的人,那個令她狠心別嫁的人!終於要再見到他了嗎?
望向那岩側,趙雲心緒有些亂。是期待是不安還是驚恐,她不清楚,也許,都有點吧!
童戰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側影,太明了她的心中對童博有結,防範著她可能有的舉動。但,她望著急著攀上岩側的童博,似乎看呆了去!
兩位長老急著趕回,童戰亦回到水月洞天,這代表一定有什麼變故發生,但願大家都平安!豆豆思忖著,不經意間眸光掃過岩頂另一側,捕捉到一抹身影。雲姐?!就似凝住了般,她目光再轉不開。狂湧至心頭的是疑惑,更是……喜悅。不可思議地,經曆這許多,再見到她時,最早憶起的竟是最初三姐妹彼此依偎的溫暖。仰望那一側,酸楚靜靜漫進心頭,你我之間何時竟已成陌路。
情緒激蕩著,她已忘了腳下的路,山石斜滑,她踏滑一步,穩不住身子,竟跌坐在地。童博聞聲回望,嚇了一跳,忙扶起她:“豆豆,沒事吧?呀!你手流血了!”豆豆攤開手,被山石劃破的手心確有幾絲血跡,她一笑:“隻是小傷口。”
童博才不管她的話,忙拿出傷藥為她細心上著藥,還輕輕吹著氣,為她減去痛楚。豆豆為他的體貼感動著,愛他等他,她從不悔,現在更覺得都有了回報。突然間,一陣寒意襲上心頭,轉身望去,那方岩側已沒了人影。她一驚,回首看去,童戰也已不在。難道……她忙收回手,急急道:“童大哥,我們快上去。”
童博不明就裏:“什麼事呀?”
豆豆拉著他疾步向上走去:“我怕雲姐對童戰不利。”“雲姐?趙雲?她不是死了嗎?”“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剛才我看的很清楚,是雲姐,真的是雲姐。她想幹什麼呀?”
“別急別急,你是說童戰可能有危險?”童博聽明白了這點,他一頓,“我先上去看看。”說著,施展輕功越過兩位長老飛掠向岩頂。
怎麼可以?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幸福?望著兩人的身影,怒氣如星火點燃了所有的恨,燒成漫天的熾焰,燒痛了她的心,燒沒了她的所有考量。那恨,壓的好久好久,一個至親,一個真愛,竟同時叛逃。空白的情感領域從此一直一直在飄雪,冷的她將心收縮,終凝成了岩石。她也曾有過幸福的可能,如果尹天雪此生不再出現在她麵前,她至少還是禦劍山莊的夫人,至少還有個溫柔的夫君。也好,或許,她早該是這樣的!這世上的人沒一個值得她愛,值得她依賴。早這樣,她也不會傷心,不會!可,不該是這樣的,背叛她的人不該活得如此幸福,她不要他們幸福!絕不要!
狂亂的思緒在攫住童戰身影時一下明晰起來。就是他了!童博很重視這個弟弟,他會很傷心的,他會的。豆豆會,玄霜會,尹天奇也會。好,那真是太好了。她冷冷看向童戰,別怪我選上你,我忌憚的人,背叛我的人全都重視你,這,就是你的不幸。
童戰驀地心中一寒,收回凝睇岩下的視線,轉眼看向趙雲。可,還是遲了一步,趙雲已亮出短刀,製住離她最近的童氏族人,卻正巧是小甲。
童戰屏住呼吸,靜住所有動作:“你想幹什麼?”
被他目光凜然一掃,趙雲驀地有些慌,竟忘了自己已然是在岩邊,不由製著小甲後退著,一心隻想退到安全距離。
童戰微動了動唇角,想喊住她,看在她眼中,卻以為童戰在逼近,退的更急了。
童戰微歎一聲,再不多話,縱身掠去,隻望趕在他們掉落前。
淒厲的驚呼劃破長空,正傳到掠到半壁的童博和正在趕來的童心等人耳中,眾人俱一愕,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加快了趕去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