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村。”
女人恭敬地回答。
“我們走吧。”
楚忘打算穿過這個村莊。
在他身側的李子可卻是如遭雷擊,整個人杵在原地,往事似潮水般襲入他的腦海之中。
二十幾年前,他來過一次杏雨村。
楚忘注意到李子可神情的變化,立即勒住韁繩,扭頭看向對方,“李叔,怎麼了?”
李子可竭力穩住心神,握住韁繩的雙手正劇烈地發抖。
楚忘瞅了眼,不禁困惑。
在他決定前往雪鷲峰以後,李子可就很是不對勁,這一路上,對方不斷地勸說他,總想著阻止他前往雪鷲峰。
現在,李子可的臉色更是無比慘白。
“沒...沒什麼。”
李子可深吸口氣,露出僵硬的笑容,對楚忘解釋著說道:
“哈哈,我曾來過這個地方。當年,其他門派追殺我到這個地方,我險些死在此地。
我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後怕。”
“哦,是嗎?”
楚忘多看了幾眼李子可。
對方身為劍邪宗的殺手,常年遊走在刀鋒之上,以前都不害怕,現在反而害怕了。
他不信。
李子可握緊拳頭,浮現出悲慟之色。
楚忘也是注意到了李子可情緒的變化。
“李叔,這杏花村可有你的故人?”
他騎著馬走入村落裏,滿目狼藉,荒無人煙,多半是從淮陽城逃出的難民路過了此地,將瘟疫也帶到了這裏。
如今,人死光了。
李子可愈加悲痛,險些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哽咽的回答楚忘,“這個地方沒有我的故人。”
“既無故人,何須如此難過?”
楚忘放眼望去。
在村中正中有一湖,而湖中漂浮著一葉扁舟。
李子可沒有對他說實話。
“這個村子依湖而建,乃是一個好地方呀。可惜了,葬送在了瘟疫之中。”
楚忘喝了數口烈酒後,將酒壺丟給李子可,“寒江孤影,江湖故人。你又何必對我說謊?莫非是這個地方藏著你一生的秘密。”
李子可握住酒壺,聽了楚忘的話,在一怔以後,悲愴慘笑。
恩一頭,怨一頭。
上蒼安排好的事情,江湖裏的刀劍又怎能斬斷冥冥之中的安排。
他猛灌數口烈酒,雙眼漲紅。
其他人都是非常困惑,不知李子可為何變成這一副失魂的樣子。
他們好奇。
杏雨村多半還真的藏著了李子可一輩子的秘密。
“他是你什麼人?值得你如此難過。”
楚忘看著李子可問道。
李子可沉默了很久,自顧自地喝著酒,眯眼望向湖泊正中的一葉扁舟,思緒回到二十幾年前的那一天。
那年,湖泊四周蘆葦連天。
風一吹,碧草和天一色。
他背負著劍,抱著孩童來到這個叫做杏雨村的地方,在湖邊找了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的男人和他的妻子同姓—蘇。
很多年後,他對長大後的孩子說,“你與母同姓吧,姓蘇,名圓圓。
有一天,家人與你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