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眼兒媚 皮箱中的秘密 (1)(1 / 2)

第一部眼兒媚 第二章皮箱中的秘密 (1)

虹橋路殷鳳小姐的住宅中,這天早晨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女客年約四十餘歲,憔悴枯槁,膚色黝黑,穿著褪了色的土藍布短襖,土藍布褲,並且至少有十餘處用別種顏色的布加以補綴,一望而知她是從鄉村來的貧苦農民。

那農婦滿臉愁容,坐在她從未坐過的輕鬆而有彈性的沙發上,活像這沙發要把她彈往半空的感覺。她用很悲傷的聲調說話。

‘殷鳳小姐,有一個親戚告訴我,你們是俠骨……柔腸……’那農婦似乎把應該說的詞語忘懷,吶吶地說不下去了。

‘俠骨柔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不是?’向遏代她說出她所要說的話。

‘對,對,我記不清這些字句。總之,我的親戚告訴我,你們是三個好心腸的俠女,專門打擊壞人,援救好人的俠女。所以我特地來求你們救救我。’她說著從沙發中站起來,走至殷鳳小姐麵前,雙膝跪下,眼淚汪汪地嗚咽起來。

‘你不要傷心,有什麼話,慢慢地說!’殷鳳把這愁苦的農婦攙扶起來。

然而她剛站起來又跪下去。

‘請不要跪,你坐著把你的苦處詳細地說出來吧。’

向遏溫柔的說道,但這農婦卻跪在那裏不肯起來。

‘誰欺負你?你坐在這裏慢慢地說,用不著對我們跪下。’

‘是,是。’那農婦還是嗚咽,用袖子拭淚。

向遏拿了一方雪白的手巾來給她拭臉。

‘你有什麼冤屈?’殷鳳問。

‘我姓宋,大家喚我宋大媽。’農婦揩幹了眼淚,開始敘述她的冤屈:‘我的兒子春根,今年十九歲,我們娘兒倆住在西郊小竹園附近一所茅舍中,租田耕種度日。’

‘春根六歲時就死了父親,我把他撫養大,並非一件容易的事。他忠厚老實,有些傻頭傻腦,但種田卻種得極好。假使地主不拿去這許多租米,我們娘兒兩人的生活,也會過得不錯,可是我們繳去這許多租米後,我們的生活就很艱苦了。’

‘昨天清晨,我挑了一擔青菜到市區去賣,春根就在小竹園附近亂草中發見了一隻很大新的皮箱。他高興得不得了,以為好運來了,心想得了這筆意外之財,可以買幾件新衣服穿了,於是悄悄地把那皮箱拿回家去。

‘誰知撬開皮箱一看,裏麵是一個油布包,包裏裝著一具割成兩段的男子屍體。他嚇慌了,就把皮箱留在家裏,把那油布包與屍體拿到原處丟棄。當他丟棄屍體時,恰巧被我們的地主施大爺遠遠看見,他跑過來問:

‘“春根,你丟棄的是什麼?”

‘春根麵色變得像泥土一樣地對施大爺說:“我沒有丟棄什麼。”

‘施大爺說:“你還抵賴?我看見你丟棄了一個油布包,這油布包裏麵是什麼?”

‘此時又恰巧有幾個村人走過,施大爺命他們到亂草中去把油布包拖了出來。他們一看油布包內是屍體就高聲叫喊,並把春根用繩索綁了起來。施大爺素來惱恨春根,就硬說他殺人棄屍。’

‘春根把經過的真實情形告訴他們,但是他們不相信。當我從市區回到家裏時,我那間茅舍已被許多警察與鄰人包圍了。’

‘我擠入茅舍,見春根的雙手已被亮晶晶的手銬鎖住,麵頰被摑得又腫又紅。春根看見了我,哭哭啼啼把這事的經過情形告訴我。’

‘我見警察中有一個頭子,大家都喊他為陶探長。我就向他叩頭訴說:

‘陶大老爺,我的兒子確實是一個傻頭傻腦的好人,決不會殺人行凶的,求你查查明白放了他吧。’

‘你對這家夥叩頭,把頭叩破也沒有用的。’葛波插口說。

‘是呀,這陶探長很不講理。他對我說:

‘“你怎麼知道你的兒子是好人?裝屍的皮箱在你們家中搜出來,許多人看見你兒子丟棄屍體,你的兒子是好人嗎?我告訴你,你兒子是綁匪的同黨;你這老太婆還是少開口說話,不然把你也帶到警察局去。”’

‘這些不講理的警察準備把春根抓往警察局去,我拖住了春根不放,被他們推倒在地上我慌得沒有主意了,趕到市區一家親戚家裏去商量援救春根的辦法。那親戚就叫我來求你們三位俠骨……柔腸女俠……’

‘宋大媽,’殷鳳溫和地說:‘你兒子春根平常有沒有朋友來往?’

‘他是個傻子,除了整日在田裏辛苦外,從不結交朋友,甚至與附近的鄰居也不大來往。我做母親的是知道兒子的脾氣與性情的,說他貪圖小利,一時胡塗拾取那隻皮箱是有的,那陶探長說春根是綁匪的同黨,這可是絕對的冤枉呀!三位小姐,春根要是被冤屈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宋大媽又啼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