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神秘會 第十一章畸形醉漢 (2)演員在馬背上表演他們種種絕技。一個醜角作種種引人發噱的滑稽動作。
應世昌心猿意馬地觀看著圓圈中的表演,同時卻在追想方才一瞥而逝的麗人,他似乎與那麗人見過很多次,但不知在何處見過——他思索——思索——他的記憶力回溯到他的糖果廠女工群中去搜索,回溯他求學時代,他的女同學中去搜索——他的思想零亂地向各方飛散開去。
表演圈中的節目變換了,畸形大力士出場了,應世昌散漫的思想被拉回到表演圈中。他中注意力在這大力士身上,再三對他審視,雖然距離稍遠,還是極易辨別,這矮闊的畸形大力士就是昨晚將他抓起來往空中拋擲的畸形醉漢。
他的心緒開始不平靜了。他希望殷鳳與葛波立刻蒞臨,就可對這畸形大力士采取行動。他向隔座一個觀眾借來一張節目表,從這節目表上,他知道這畸形大力士叫武千斤。
圈中的畸形大力士正在表演拋擲石條,每一個石條都裝有鐵鏈,從五十斤重至一千斤為止。他依著次序將五十斤、一百斤、一百五十斤的石條,單手抓住鐵鏈往空中拋擲,每次拋擲的高度,都有十多尺左右。觀眾齊聲喝采。石條重量漸漸增加到九百斤,畸形大力士的表演愈益精彩,竟將九百斤重的石條擲高至三十多尺。觀眾的采聲也愈益熱烈。事實上一百五十斤以上的石條都是空心的,僅五六十斤重。
這一節目表演完畢,畸形大力士開始表演擲人,那幾個醜角在他身旁挑惹他,畸形大力士就伸手抓他們,醜角們東躲西閃,故意被他抓住就往空中拋擲。被拋的醜角若無其事地墮至地上跳起來又去惹他。
這使應世昌回想到昨晚這畸形人搏鬥方法的特異,原來是他長期練習抓人拋擲成了一種不可變更的習慣。他的力氣也祗能在這一種方式下運用,如果變換一種方式他的攻擊處處捉襟見肘,相當的不方便。
圈中的畸形大力士開始最後一個驚人大節目,石條壓在他的身上,用鐵錘敲擊,然後躺在地下壓置一塊又大又厚的木板,一輛七八座的汽車他身上那塊木板上駛過,他毫不受傷,且從地上躍起向觀眾抱拳拱手。
應世昌又想到他的身體這樣結實,也是長期鍛煉而成。昨晚葛波沉重的拳腳加到他身上,當然不起什麼作用了。
表演圈中建搭臨時鐵柵,獅虎與猩猩等野獸節目開始了。
應世昌觀看節目表上指揮野獸表演的是馬戲班中的經理高達誌。
殷鳳與葛波遲遲未見蒞臨,使他感覺非常焦急和不安。
獅虎與猩猩節目之後,是空中飛人,兩個男演員,兩個女演員,一個女主角。他們在高約四十尺的千秋架上輪換飛躍,這場麵是緊張而危險的,但他們卻視為兒戲一般。其中女主角的體態最曼妙輕盈,功夫也最深湛,她就是應世昌久久不忘竭力思索的麗人。
現在他看清楚她是誰了。她換了裝束,燙卷了頭發塗脂抹粉,修飾得豔麗奪目,居然使他一時認不出來。
他察看節目表上的姓名,這麗人叫高達玉——但她既是馬戲班中的藝員,而這一身本領也並非短時期所能練成,怎會將姓名改為高玉環在盛有德宅中充當女傭,而且竟達七個月之久?他略加思索立刻恍然大悟。
殺害盛碧華的是她——馬戲班藝員高達玉,也就是盛有德宅中女傭高玉環——盜走三具無價之寶的也是她!
應世昌得了這個意外發現,他如坐針氈般再也不能安坐在那裏了。他必須立即離開這馬戲圈,將這重要的意外發現通知殷鳳與葛波。
當應世昌在售票窗口購票時,高達玉早已發現了他。她匆匆往廣場後部左轉,到木板建築的經理室中。
‘大哥——盛有德的外甥應世昌自投羅網來了!’高達玉說。
‘他帶了多少人來?’馬戲班經理高達誌問。
‘單槍匹馬——一個有膽的家夥!’高達玉微微一笑,臉頰現出兩個可愛的酒渦。
‘阿龍——把武千斤、邱山、邱峰,快快找來。’高達誌吩咐一個小郎。
不久畸形大力士武千斤,及管理野獸的邱山,邱峰都應喚而來。
‘阿玉——今天他怎樣打扮?’高達誌問他的胞妹。
‘深棕色條子呢西裝黑底紅條領帶,淡黃條子府綢襯衫。’高達玉說,‘臉龐端正漂亮,膚色白嫩紅潤,像一個青春少女——極容易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