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溫暖而濕潤,仿佛是回到了母親的羊水中。所不同的是,塞勒感到自己的身體是舒展著的,溫暖的水波在他身上輕撫。
塞勒睜開眼,迷茫地望著眼前蕩漾著的波光。
我……還在水裏?他愣愣地想著。
還活著?塞勒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這一看卻叫他驚駭莫名——他的身體竟然不是肉體!!!而是水?!
那由水凝聚而成的軀體呈現出明亮的水藍色,看上去波光宛然。軀體甚至還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骨頭,當然,血管和骨頭也是透明的水藍色,有些像水晶製成的。
這就是改造?塞勒欲哭無淚——被改造成怪物了……
對了,自己沒事,那艾拉呢,它是不是也沒事呢?塞勒急忙轉動著腦袋四處尋找。
看到了!右上方那個和自己一樣的透明的掛著一根細線的水團應該就是艾拉吧。
“艾拉?”塞勒嚐試著呼喚艾拉。
水團顫抖了一下。接著塞勒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塞勒嗎?太好了!你還活著!……,塞勒,塞勒?怎麼了?”
“艾拉!你會說話了!!”塞勒激動地叫道。
“你很沒禮貌哎!我一直就會說話,隻不過你和諾恩的能力都還不到家,都聽不懂。”艾拉不悅道。
“對不起……”塞勒汗顏。
聽到塞勒這麼直接就承認自己的本事不到家,艾拉反倒有些心虛了:“咳咳……那個,其實……我的能力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啦……”
“對了,你現在在哪?我看不見你。”艾拉又說。
“你的左下方。”塞勒說。
“沒有啊?”
塞勒疑惑了,難道那個水團不是艾拉?他又仔細觀察了一陣水團,終於發現了原因——原來自己見到的是艾拉的屁股!所以才是圓圓的那麼一團。那根細線則是它的尾巴——沒長毛的尾巴。艾拉屁股對著他當然看不見他了。
“你能轉過來嗎?”塞勒問。
“怎麼可能!這裏根本就沒有可以著力的地方。”艾拉說。
“那我們隻好這樣聊聊了。”塞勒歎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這裏出去。”
塞勒就這樣和艾拉聊著天打發著時間。他們從對現在狀況的猜測聊到司電司空他們的身份,從精靈長老聊到查加德魯依的背叛,從小時候在木瓦村的生活聊到布萊爾魔武學院,從過去聊到未來,從遊記聊到魔獸,雪莉、傑西先生、梵瑞、雪莉的媽媽、諾恩的老師、小公主……水中映入的天光從亮到暗,從暗到亮,再從亮到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甚至連塞勒所看過的每一本書都聊過並一起鑽研過後,似乎所有的話題都聊完了,終於很默契地沉默下來。
塞勒和艾拉都懷疑司電是不是把他們給忘了。從醒來之後到現在過了多少天了呢?
一開始他們還曾經數過,但隨著這個數字的增大,便漸漸失去了耐心。當初怎麼就沒想到要問問克裏夫德魯依改造要多少時間呢?嗯,不對,據司電說他們是不同的德魯依,克裏夫德魯依也許隻要一會兒就出來了吧。
奇怪的是,這麼多日子,塞勒竟然從來沒有餓過。
也是,這樣一個身體又怎麼會餓呢?他自嘲地笑了笑。
“艾拉。”塞勒輕聲喚道。
“嗯?”
“你說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