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周一,祝餘難得沒有遲到,紀回言卻沒來上課。
祝餘看著紀回言空蕩的座位,眸色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李文錦注意到祝餘的視線,眼眸暗了暗,這幾天阿餘似乎格外的關注紀回言。
此時的紀回言正坐在警局裏做筆錄。
“你說的我們都已經了解了,會馬上展開調查。”負責記錄筆錄的警察看著紀回言眼裏閃過不忍,隨後認真的對他說。
紀回言正從警局裏出來,他身上還帶著傷,衣服上全是血漬和汙泥,看上去很狼狽。
而其他幾個小混混因為有偷盜,搶劫的前科,這次又聚眾飆車所以暫時被扣押。
至於張庭撞人這件事那些小混混為他頂了包,說這事都是他們幹的。
張庭是學生又沒有前科這次飆車也是初犯,所以隻是被口頭教育了幾句。
在警察麵前張庭態度一改之前的囂張跋扈,聽話的不行,見他態度良好,就把他放了。
張庭和紀回言一前一後的走出警局。
“看到了嗎?紀回言,就算你報警又能如何呢?”張庭路過紀回言的時候狠狠地撞了一下紀回言,紀回言本就有傷在身又熬了一晚上沒睡覺站都站不穩,這下直接跌倒在地。
張庭回頭輕蔑且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上了一輛車。
紀回言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他回到家蜷縮在門口的角落裏,他的身上滿是傷口,擦傷,淤青總而言之全身上下就沒有好的地方,傷口疼得他發顫,眼淚忍不住的往下落。
無聲地哭了一會兒,他雙手抱著膝蓋,雙眼失神的看著眼前,眼神瞟到桌上融化掉的奶油蛋糕,蛋糕正散發著甜膩到令人反胃的味道,他盯著蛋糕看了很久,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抓了一把蛋糕就往自己的嘴裏塞。
動作機械,眼神無光,僵硬得如同上了發條的木偶。
蛋糕稍微緩和了一下胃部的灼燒感,他沒有再哭,也沒有大吵大鬧,安靜的令人心悸。
休息了幾個小時,他開始在網上谘詢法律援助的事,又開始學習怎麼收集有用的線索。
就這麼過了一周,他每天都在奔走忙碌,至於上課早被他拋到腦後了,有些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紀回言其實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隻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會墜入無光的深淵。
這一周他一直都在反抗,找證據,找法律援助,並且死活不願意簽諒解書。
他不想讓奶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人世,至少他想要為奶奶做些什麼,至少為她討回公道。
可是無權無勢還是個孤兒的紀回言四處碰壁,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好心的願意為他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才剛剛開始收集證據,第二天律師就被人打進了醫院。
得知這個消息的紀回言很快來到了醫院,那位儒雅的律師此時有些狼狽的躺在病床上,額頭和腿上都綁了繃帶,此時正疼得齜牙咧嘴。
察覺到有人進來,律師轉過頭看到了紀回言。
他控製住表情扯出一個笑容:“你怎麼來了。”
“對不起。”
紀回言看著對方,聲音嘶啞,咬字卻十分清晰地道歉。
“跟你沒關係,我就是不小心摔的,你放心沒有規定說律師不能坐輪椅上場。”
律師出聲安慰紀回言。
對方還願意幫助自己並未讓紀回言感到開心,他不想連累別人了。
“你不用再管這件事了。”紀回言說。
律師愣了一下頓時有些詞窮,他沉默了幾秒說:“你跟他一個班,那你們班有背景的人應該不少,你可以試著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