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睡不著了,誰說睡不著了。”骨屋裏麵傳來了沙啞的人音。緊接著,一位頭發花白衣衫破爛的老漢走了出來。“是誰在說我的房子不好睡覺的,站出來。”我們看見老漢都非常的吃驚,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這房子居然會有人住。”“是啊,太邪門了。”“那老漢一定是腦袋出了問題住這兒。”······老漢聽見了那些人的話,生氣的說:“你們說我腦袋有問題,我看是你們不懂這個房子的好處,你想住還住不進來呢。”說完,老漢欲回骨屋,王克叫住了他說:“先生,您能說說這種房子有什麼好處嗎?”老漢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番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再說你旁邊就是老板,他一定知道,你問他吧。”王克隨即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了我,我忙搖手說:“嗬嗬,已經很久沒人住骨屋了,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我又說了一句謊言,但這是為了我作為一名店主的尊嚴,我認為值的。“不可能吧,”老頭對我的話質疑道,“店主也太健忘了。”“嗯,確實有些健忘,可能是歲月不饒人吧。”我表情十分認真的說。“店主也會老?”“嗬嗬,就算是活死人也是有一半靈魂的,我猜想我那一半靈魂正在慢慢消失。”我說著揉了一下眼睛。“店主您可真慘的,那一半靈魂一不在你就死硬了。”老漢的語氣裏滿是幸災樂禍,我憤怒的說:“我不在了,你也別想好過,我會把骨屋毀了讓你們沒有住處。”老漢被我嚇著了,忙說:“我是開玩笑的,店主您這都看不出來?”“好吧,算我太小氣了,現在言歸正傳,說說這骨屋的好處。”
“嘿嘿。”老漢話未出口便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不要傻笑,說正題。”王克等的不耐煩了。“我那不是傻笑,是一種得意的笑。”“都住這兒來,你還得意什麼呢?”“請聽我說完,”老漢說,“在很多年前,我和你們一樣被這怪屍纏上了無法擺脫。生活晦暗無光,妻兒離我遠去。我不得不到這裏交祖債以換得短暫的美好。交了兩次祖債後,本來不豐厚的家底便所剩無幾。可是,怪屍不會因為我沒錢而不來找我。它讓我沒日沒夜的做噩夢,為了過上正常生活,我第三次來到這裏,求助於您旅店老板。是您,在考慮到我的窘境以後,提議我到骨屋中居住。您說,骨屋可以杜絕一切屍偶的進入。您是對的,我在骨屋中幸福的生活著,而那個東西,”說到這裏,老漢指了指趴在屋頂的屍偶,接著道,“它隻能透過骨與骨之間小小的縫隙瞪著我,再也不能靠近我。”“哦,你說的這些,讓我想起了過去的許多事。我對您有一些映像了。”我厚著臉皮和老漢扯上了關係。“是嗎?看來,店主心中還是有我的。”聽到這句話後,我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不自主的咳嗽了一聲說:“是的,是的,我一直記著您的。現在您能不能告訴我附近還有沒有可供人居住的骨屋?”“其他骨屋啊,”老漢緊鎖眉頭說,“可能沒有了。”“沒有了,不可能吧。”王克非常激動的回道。“是的,沒有了。”老漢肯定了前麵的說法。“那我們不是完了!”王克絕望的吼道,如死屍般趴在了地上。他的情緒很快感染了其他暴徒。他們中有的灰心喪氣的蹲著,有的對著天空謾罵,有的甚至流出了眼淚。出於一絲尚為泯滅的同情心我開始安慰他們,他們卻越鬧越厲害。我沒有辦法,隻好站在一塊較搞的大石頭上,向他們許下承諾,允許他們在旅館大廳裏再暫住一晚。傷心的人兒相互依偎著回到旅館,也許是太悲痛了,也許是太勞累了,他們躺下後很快響起了呼嚕聲。
半夜裏,我被一陣嘈雜的人聲驚醒,聲源是在大廳方向,那些暴徒似乎在開會。過了一會兒旅館大門開啟的聲音響起後,一切便陷入了平靜。他們大概出去了,我想。至於他們出去幹什麼呢?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走到窗前,遙望漆黑如墨的夜色。在濃重的夜色中,除了偶爾響起幾聲似烏鴉又似人聲的怪叫,便什麼也無法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