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序章(二)(2 / 3)

桶子的角度,我所能看到的麵,相當小,大約可視的範圍隻有那個放著電腦的桌子,和桌子上方的氣窗。室外比起屋內明亮,雨點打在氣窗玻璃上,四散的水珠隨著附近的一架路燈不斷地變換著昏黃的顏色。屋子裏果然有煙草的氣味,剛才那人在這裏抽了幾口過了把癮,氣味感覺十分新鮮。

我不由感到納悶起來,為什麼下到門口就沒有再深入?電腦在地下室裏,那夥人的目標應該是電腦才對。怎麼都會在這個範圍裏仔細搜尋一番,但剛才的跡象,好像電腦這事兒吧就像泡了一壺新茶隨便就濾掉了那些斷裂的雜葉梗,根本就沒有應該i去注重的價值,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個區域內的任何東西!這不合情理。難道,進來的一群人不是為了電腦裏的東西?

我可以肯定,入門來的這些家夥,絕對不是為了給Alex辦一場驚喜生日Party的。誒?等等,這家夥的生日是幾號?我竟然完全忘記了。看來記憶力這種東西,的確是會隨著衰老一起變得遲鈍的,就像很多職業都有年齡限製,過了這階段就無法再保證基礎狀態那樣。

樓上還是一片死寂,就像根本不存在任何躲在黑暗裏的東西那樣。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彼此都不發出動靜,但好像大家都心知肚明在黑暗之中,對方潛伏在某處,隻等誰先發出聲音。

這麼一思考的話,我突然恐懼地聯想起,也許他們真的知道這個室內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人——我。因為什麼東西都可以偽裝和掩飾,但是溫度和泥巴改變不了啊!在那張髒兮兮的肥大沙發上,我實在留下了太多的線索。適才我躺在那裏,上麵早給我捂得很暖了,還有那蓋在身上現在掉落地板的桌布,廳裏出去進來已經幹了的腳印,他們一定發現了這些,得知了我的存在。可他們為什麼不再做一個詳盡的搜索?而隻是這樣不發出動靜停在某處?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感眼前的光線很明顯地暗了一下。抬頭去看,我看到了氣窗外有一道很明顯的陰影,那是一個人的影子。但我沒注意過路燈在什麼位置,所以我判斷不了,這個人是停在氣窗之前還是氣窗之後,總之,這個人現在離開氣窗非常接近。

那個黑影停在那裏,好像也注意到了一些異樣,沒有打算再靠近。我的耳邊除了唏瀝瀝的雨水聲,就隻有自己耳鼓邊的心跳聲。這個人是誰?難道是屋內的那些家夥其中的一個,繞到屋外去做搜索?抑或是他們已經注意到這個地下室,打算從氣窗那裏堵住我可能爬出的唯一窗口,然後裏應外合將我拿下?

不,這根本不可能,因為我沒有聽見有人擰門把手出去的聲音,那些人還在屋內,氣窗前的那個黑影很顯然不是這群人當中的一個。如果與他們無關,那麼這個黑影的身份。。。

糟了,這是Alex回來了!

我該怎麼辦?怎麼通知他屋子裏有人正在埋伏著逮他?他好像也發現了異樣,正站在那裏在思考著什麼,拿捏不定。或許正考慮著是要進來還是快速離去。這麼一來的話,我的處境就變得相對很安全,如果當屋子內的人感覺他在室外,那麼就會將我留在屋內的這一切線索全部理解成,原先在屋內的人待了一陣又出去了回來,那麼我就有機會慢慢潛出屋子離開這裏。可屋外的他要怎麼辦?我絕對不能為了自己而不設法告知讓他被逮個正著!想著,我突然想起很多過去的往事,Alex的笑顏,他的率真,他曾經讓我熱淚滿麵的那一刻。

那是我遇見他的第二個年頭,當時他還不知道我是逃犯的身份,誤以為我是黑戶口,追擊我們的移民局探子,正將我們逼入一條死胡同裏,結果他讓我躲在一座危房的夾層裏,而自己卻跑出去吸引探子們,理由僅僅是:

你有愛你的女友我沒有,祝彼此好運吧。

想到此我感到,年青時的熱血又回來了。

時間不容我多想,當我還在猶豫的片刻之間,身體卻已經輕輕地爬出桶子,從地上抓起半塊遺漏忘丟的內存條,打算用這塊東西砸到氣窗上提醒那氣窗邊站著的他,趕緊地,撒丫子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