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是三分鍾三十三秒後堪稱傳奇的改變。
按照程序,醫務人員將安煒的屍體推出搶救室,屍體立刻被安煒娛樂公司的工作人員圍了起來,正在安煒經紀人向他的妻子打電話報告這邊的情況時,有人發現安煒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起來,雙唇抽動,他還活著!於是安煒再度被推回搶救室,這次沒費多少時間安煒便醒了過來。也許是真的太疲於應付了,安煒恢複神智後說了一句極不符合他作風的話。
——“對我和親人的探視及采訪就免了吧,大家都休息休息。”
“他這算是因禍得福想通了嗎,司木楓?”
喬珍珍問。司木楓正在一邊忙著什麼,她扭臉一看,他在折千紙鶴。還折了不少。
“哇,送給我的嗎?”
“不是。”
“那是誰的?”
“安煒。”
“你還當他是朋友?他可是出了名後就忘了你,好像什麼都是他一個人做的.!”
雖然老大的不情願,但是司木楓去的時候喬珍珍還是跟著去了。出乎他的意料,明明拒絕探視的安煒對他倆放了行。
“歡迎回歸,前輩!”
一見麵,司木楓就快活地朝安煒伸出雙臂,安煒也是。說起來,他身上那件病號服可真醜,他居然忍受得了,他的頭發又髒又亂,也不知幾天沒洗了。
“喬珍珍,我的茶壺呢?你這個貪心鬼,我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比那把更好用的茶壺!”
他的嗓門太大了,吵得病床前搖籃裏睡著的小王子都被吵醒了,哇哇哭起來,安煒把他抱起來,豈料他粗硬的胡子茬紮得兒子反倒哭得更厲害。喬珍珍有些傻了。
時光仿佛倒流,安煒變回了那天在漫天純潔無垢的雪白花瓣下大談人生的不羈帥叔叔。喬珍珍驚惶地望向司木楓,他也笑眯眯地望著她,食指抵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看來你很好,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哈哈,誰叫我有這個朋友呢,這都要多虧你啊。”
安煒很誇張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
“醫生說我還需要休息,如果想要完全恢複,需要戒掉一部分工作,比如說.鋼琴什麼的,哈哈哈。”
“是嗎,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聽著兩人有些古怪的對話,喬珍珍一頭霧水,可是又像明白了什麼。
說起來,《奉獻》她隻彈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司木楓監督下彈完的,那時候她就覺得這首曲子很不尋常,驚奇對鋼琴不是精通的司木楓竟然能創作出這樣的曲子,而且司木楓把《奉獻》的曲譜交給她到拿走的這個過程中,他都一直死死盯著曲譜,仿佛那是金子會給人偷走似的,一彈完他就拿走了。第二次就是給安煒專輯伴奏的配音了,她本來想要自己偷偷留底的,但是因為司木楓看得太緊,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看來.司木楓不讓她單獨接觸曲譜是有的!
是的,由於其複雜特殊的結構,特有的音域和聲波,鋼琴在某些方麵比其他樂器更能創造出演奏者想要的效果,這樣的曲子,如果配上無固定歌詞催眠性質的演唱,那麼效果無疑更是加倍,成為某些病症的導火線,比如說.精神分裂症。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安煒會對自己時而陌生時而清熱,司木楓一定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聲音的力量是難以估量的。
——我們曾一起創造出了最有力量的曲子,可惜,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人控製當中
於是大多數時間出現的主人格安煒死去,相反人格的安煒被解放活下來,徹底占有了這個身體。
這固然很好,但是也很可怕,還有.難道司木楓之前所謂那個朋友也是因此發病的嗎?或者更大膽地猜測,他成了安煒的實驗白鼠,還是就是他自願的?司木楓是聲音的狂熱者,物以類聚,他的朋友也很有可能是,過度癡迷的人聚在一起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喬珍珍背心一陣陣惡寒湧起。
“司木楓,你和安煒原來.。是朋友啊?”
她忍不住問。司木楓正在親小王子,他聞言回轉身,他的臉看起來非常非常無辜,非常非常天真無邪。安煒也是。
“我們早就是朋友了呀。”
“對於朋友,我是非常樂於奉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