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何哲幫他破案,秋山心裏自然歡喜,自己不必操勞便可坐享其成。仍而他終究是有壓力的,學校領導催促警局查明真相,局長又將這份催促推給他,而他沒法隻好去催促何哲。翌日上午,秋山早早便來找何哲去調查隔壁財經學院的女生沈陽。
“天還沒亮了,秋山你這麼早來幹嗎啊?”
“什麼天沒亮,外麵快下雨了,趕緊起來吧,我早餐都給你買好了。一會吃完去隔壁學校看美女去。”
“什麼美女啊?今天周末,你不知道漂亮的女人都習慣很晚才起床,因為足夠的睡眠是她們美容的不二法門。”
金銘浩凡被他二人的談話吵醒,腹中醞釀了牢騷正待發作,秋山見狀隻好賠禮道歉同時說明此次來意。
“何爾摩斯,我們的大偵探,人家堂堂大隊長親自來接你,你就起來吧。別耍大牌了。”六子本想說“老何你趕緊起來跟他走吧,你走了我們也好睡會安穩覺”但見麵前站著個大蓋帽便又把這話咽下。
“得,趕緊起來吧,吵到你的舍友多不好,來來來我幫你穿衣。”秋山極盡殷勤。
“不用不用,哪敢勞煩您隊長大駕。你在外麵等我一會,我馬上就來。”
稍許何哲洗漱完畢,出來接過秋山帶的早餐,一路上邊走邊吃。
西大與財經學院相鄰,中間隻隔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間有條小路,從圖書館的後門出去便可看到那若隱若現的路口。因傳說這片樹林裏鬧鬼,所以除了偶有一些膽大的人在一旁晨讀外很少有人出沒這片樹林。何哲他們來到樹林路口的時候,天陰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雨。
“走,往這走,從這過去就是財經學院了。”何哲在前麵帶路。
“聽說你們學校有片‘鬼樹林’不知是不是這片樹林?”
“對啊,就是這,怎麼怕了,戴大隊長?”
“切,我怎麼會怕了,多大的場麵我沒見過。來,讓我走前麵罩著你。”秋山說完這話便後悔了,前方的樹林黑壓壓的看不到出口,隻在樹與樹的空隙間透射出些許微弱的光。樹林裏不知名的蟲子還不時發出陣陣怪響。秋山一個寒顫心下暗自求佛祖保佑。然而佛祖終究保佑不了他,沒等他的心願許完,從樹林的深出便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秋山被這聲音嚇得腳瑟瑟發抖,顫立在原地邁不開半步。倒是何哲不懼怕這驚叫,一個箭步衝向樹林深處。隻聽見秋山在後麵喊叫著“喂喂喂,等等我啊!”
何哲來到樹林深處隻見一女生癱坐在林蔭小道旁,這女生的的臉因受驚嚇而顯得僵硬慘白,她顫抖的雙手向後撐住自己的身體,身後散落著幾本英語課本。見有人來她便騰出一隻手來指著前方不遠的地方,期期艾艾的說道“鬼……鬼……鬼……”。
何哲上前扶起那女生不停顫抖的身體,同時目光轉向女生所指的方向。前方不遠處,粗大的樹枝上懸掛著一具披頭散發身著一襲紅色褶裙的女屍,屍體在微風中左右晃動,從遠處看去仿佛懸在半空之中。
“天啊!這,這….”秋山氣喘籲籲的趕上來,見樹枝上懸吊著一具女屍,心中一陣驚愕。秋山畢竟在警局待過,見過各式現場,不至於像那個女生一樣見到屍體便癱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稍許秋山恢複平靜,熟練而迅速地掏出手機報警。
秋山見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女生口中不停地念叨著鬼鬼鬼,便上前安慰道“同學,你不用害怕,那不是鬼。那隻是一個自殺身亡的女子,我已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不用怕,不用怕。”
一方麵秋山在一旁盡力安慰那驚恐不已的女生,另一方麵何哲繞到屍體的前麵,仔細觀察著吊在樹上的女屍。屍體被一根丈餘長的粗大繩子懸掛在橫生出的樹枝上,繩子繞過屍體的頸部將整個身體提起。因重力的作用,繩索壓在喉結下方向上牽引,把舌根提向前上方,使得舌尖向前伸出齒外。死者的麵部慘白,眼珠上翻呈白眼狀。此外,在死者眼角處有淚流過的痕跡,淚痕從眼角伸向耳朵上端處。死者臀部的衣裙上有不規則的一塊汙漬,小腿呈淺紫色並有褐黃色的痕跡,痕跡自上而下。
“秋山。”何哲招手示意秋山過來。秋山小跑過來,看一眼樹上的女屍,歎息道“哎,可惜了。長得如此漂亮卻為何要自殺呢?”無可否認從死者的身段和麵部輪廓來推斷,死者身前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然而秋山未免過於草率,過早的將死者斷定為自殺。在何哲看來,在現場過早的做出的任何結論都不利於案件的偵破。
“你看這是什麼?”何哲指著懸掛死者的那棵樹近根部的位置問道。
“字母A!”秋山驚叫著。
“沒錯。”何哲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將右手食指彎曲放在鼻子與嘴唇之間,拇指頂著下顎,左手托住右手肘部。他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用右手食指向上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鏡。
“又是她!”秋山再一次做出了草率的判斷。
“千萬別過於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現象,秋山。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
“那你認為會是誰呢?”
“不知道!”何哲的話很是果斷與誠懇。
“秋山,我想我有必要在你的手下來之前將整個現場以及現場周圍再仔細觀察一邊。還有,麻煩你去詢問一下那女生見到死者時的情景。”
“你去看吧,詢問的事就包給我好了。”
“不是看,是觀察!”何哲強調道。
何哲沿著林蔭小道右側走到出口處,然後又沿著小道的左側走回到入口處,最後從入口處回到事發現場。在察看的過程中何哲神情專注,不時蹲下撥弄著草叢像是尋找某樣東西。
何哲在回到現場路上,警察迅速的經趕到了學校。樹林的入口出擠滿圍觀的人群,警車上的警燈不停的閃爍,黑色製服在樹林的外圍拉出一條長長的黃色警戒線將圍觀的人群擋在外麵。三個戴白手套的黑色製服朝事發現場走來,為首的是小劉,另外兩個抬著一副擔架。小劉跟何哲見過幾次麵,彼此都認識對方,見麵時互相打個招呼以示寒暄。
“何哲,怎麼你也在?”
“哦,我跟你們隊長去調查徐傑那樁案子時碰巧遇上了這事。”
“隊長也在?他在那?”
“是啊,他就在那邊對發現屍體的女生問話,估計你過去時他得叫你做筆錄了。”
小劉謝過何哲,匆匆趕到秋山身旁。
“隊長,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聽有人報案說西大裏有人自殺了,找半天不見你人影,所以我就自個兒帶隊過來了。”
“警是我報的,屍體是這個女生發現的,待會你給她做個筆錄。死者在那邊,你叫兩個人把她從樹上解下來。”秋山指了指身旁的女生,又指了指吊在樹上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