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萬的拳頭
陪APPLE在圖書館看書的日子，是那年三月裏最好的一段時光。但我沒想到那樣的日子會如此短暫，倉促終結，更沒想到的是，在那些春風沉醉的晚上，正悄然地醞釀一場風暴，最終將把我、APPLE和菲菲三人裹進風暴中心。而事情的起因竟是冰陽。
冰陽不知道什麼時候約了音樂係大一的一個女生去看了一場電影。結果，被體育係大一的幾個男生給撞見了，體育係的其中一個男生追求那個女孩子很久了，都沒有機會和那個女孩子看一場電影，沒想到冷不丁地殺出了一個冰陽，給橫刀奪愛了。情敵冤家，狹路相逢，那個男孩子很衝動，要不是同伴拉著，估計冰陽肯定是要吃虧了。據說，沒打起來最主要的一個原因，竟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因為，他們當中有人知道冰陽是KINGKONG的兄弟。當然，這些並不是冰陽事後告訴我的，而是老萬親口告訴我的。
老萬是W學院真正的NO.1。體育係大四的學生。河北人， 186公分的身高，76公斤的體重，遺傳了自古燕趙壯士的氣勢，往任何一個地方一站，都猶如一座堅不可摧的黑色的鐵塔。如果，我把W學院比作一個江湖，那麼老萬就是這個江湖中能讓所有人聞風喪膽的任我行。從他進W學院的第一天起，他就動起來拳頭，把一個大三體育係的學哥的鼻骨打斷了，最輝煌的一次戰績是他一個人對4個人，結果那一次，三個對手被他打傷後來抬進了醫院，另一個被他追打100多米，最後無路可逃，縱身跳進河裏，才算逃過一劫，三個月下來，老萬在W學院再也沒有對手了。
有一天晚上，老萬突然出現在學院的圖書館裏，出現在我和APPLE的麵前，同時，出現的還有他身後不少於二十個體育係的壯漢。這樣的場麵在W學院幾乎從來沒有過，於是，圖書館裏立刻亂了起來，原來還安安靜靜看書的學生，慌張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倉惶溜出閱覽室。
你們幹什麼。還沒等我反應過來，APPLE已經大叫起來。
老萬看也沒看APPLE一眼，平靜地說，沒你的事兒。然後抬起手臂推了APPLE一把，APPLE失去重心，身子一歪，撞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慘叫了一聲。
而我坐在座位上，腦子裏一片空白，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了，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因為，我幾乎沒了和老萬對視的勇氣。
站起來。
老萬突然大喊了一聲。我像條件反射一樣，身體幾乎是彈起來的。就在那一瞬間，我的眼光掃了一眼APPLE，我發現她的臉已經沒了一點血色，眼眶已經濕潤了。而她痛苦驚慌的眼神讓我突然覺得很丟臉。
老萬，我，不，知道，怎麼，得，得，得罪了你啊。我終於鼓足勇氣，望著比我高出一個頭的老萬，說出了一句話。
老萬說，你沒得罪我，是你兄弟冰陽得罪我了。
這讓我鬆了一口氣，我問老萬，冰陽怎麼得罪他了。
於是，老萬從身後，拉過一個男孩子，把冰陽約音樂係女生的事情告訴了我。
江冰陽，你，媽了個逼。
我憋了足足有10秒鍾，終於大聲地罵出了一句。
老萬問，這個事兒你管嗎。
我看了看老萬，遲疑了片刻，說，不管。
老萬看著我點了點頭，轉身朝外麵走去，他身後緊跟著的是那二十幾個體育係的同學。
別，別走，道歉啊。
我估計連我自己在內誰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冒出這一句話。這句話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愣住了，包括老萬。
老萬很快反應過來，推開他的兄弟，大步站回我麵前。
老萬問我，什麼意思。
我那一刻真的有點豁出去的意思了，我大聲地告訴老萬，他剛才推了APPLE，她撞在了桌角上，可能受傷了，他不能這麼就走了，他得道歉。
老萬問我APPLE是我什麼人。
我說她是我朋友。
老萬又問，如果他不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