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入口的鐵蓋,向旁邊移動如此簡單的事情也要花費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對於已經憔悴不已的間桐雁夜,就算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是相當費勁的繁重勞動。
雁夜終於在鐵蓋處挪出了空隙,外麵清新的空氣流進了令人作嘔的下水道中。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雁夜感覺獲得了重生。雁夜動員了全身蘇醒的所有力氣,把鐵蓋推到了一邊,慢慢地像青蟲一樣爬上地表。外麵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在夜晚的靜寂中,沒有人發現雁夜的身影。
還是剛才Servant們激烈交戰的倉庫街,不過與那個四車道隔了三條街道那麼遠。
雁夜與別的魔術師不同,他隻不過是速成的魔術師而已。不會向別的魔術師那樣粗心大意,傲慢無禮。即使跟Servant一起在前線戰鬥,他也沒有與別的魔術師直接交鋒的自信。再加上他的Servant是Berserker。即使他想在Berserker的旁邊直接下達戰略的指示。
Berserker也不可能會聽從他的控製。
這樣一來,還不如讓Berserker向敵人肆意投擲炸彈,任由他發狂。雁夜決定先保住自己,在安全的地方靜觀其變。
雁夜白天覺察到了Lancer的氣息,並追蹤到此。在倉庫街的戰役開始之時,雁夜就決定不暴露自己的身影,派出從髒硯那裏得到的使魔視蟲,自己則遠離戰場潛入下水道,在地下觀察戰事的進展。
雁夜渾身無力地仰臥在冰冷的瀝青上,花了很長時間努力地穩定自己的呼吸。
全身上下血跡斑斑。毛細血管全部爆裂,血從裂開的皮膚處源源不斷地滲了出來。
以前雁夜曾在電視上看到過,原子爐爆炸事故的受害者與疾病作鬥爭的情形。現在的雁夜與受害者瀕臨死亡的狀態相差無幾,雁夜的肉體早已毀滅了,但是遍布雁夜全身的刻印蟲,它的魔力延長了雁夜的生命,使雁夜還可以蠕動。
雁夜無法相信自己的身體隻剩下了眼前的這副模樣。
雁夜感覺到在給Berserker供給魔力之時,身體好像已被蟲子蠶食幹淨了。
僅經曆了一場戰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駕馭Berserker所要承受的負擔,遠遠地超出了雁夜的想象。而且Berserker完全不聽雁夜的指揮。Berserker是一個嗜血如命的野獸。
一旦放手,Berserker就會屠殺所看到的一切,就像這次,在耗盡所有力氣之前是決不會罷手的。如果戰鬥再延長的話,就大事不妙了。雁
夜被迫供給超過身體極限的魔力,會被刻印蟲完全侵食掉的。
對雁夜而言,Servant之戰是一次真正的冒險。如果不在所能承受的極限來臨之前,鎮住Berserker的話,等待他的就是自取滅亡了。
啊
雁夜思考著戰事的種種情況,不禁覺得前景黯淡,歎了一口氣。
真正打倒遠阪時臣,還有一段漫長的道路要走。
然後最後打敗所有的敵人,得到聖杯,那是更加遙遠的未來吧。
可是要救櫻,必須克服所有的困難。
隻有前進。不能倒下。就算要燃盡中的最後血肉,雁夜也必須到達那遙遠的彼岸。如果做不到的話,一切就沒有了意義。
雁夜強迫自己抬起虛弱至極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能永遠在這裏沉睡下去。
Berserker受到了Rider寶具的直擊,損傷巨大。完全治愈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毫無疑問,Berserker恢複身體所需的魔力,都要通過刻印蟲從雁夜身上榨取。
雁夜需要、休息。
身體已經站立不住.雁夜靠著牆壁好不容易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搖晃著消失在夜空中。
“阿其波盧德先生!您在嗎?”
“——我在這裏。請不要擔心。”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酒店前台的身後傳來,可當前台轉過身去的時候卻困惑起來。跟他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舊式外套的日本男性。
開這種玩笑未免太過分了。氣憤的前台服務員剛要開口嗬斥他——卻被那男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那男人的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引力,前台服務員無法逃避開他的視線,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就是凱奈斯.艾盧美羅伊.阿其波盧德。我的妻子索拉也和我在一起。”
這個誰也不認識的日本男人用洪亮的聲音說道。而前台服務員像著了魔一樣沒有任何懷疑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這樣啊。啊啊,是的。是這樣的。”
前台服務員在手上名薄的“已避難’’處畫上標記,終於確認了房客全員都平安無事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而剛才和阿其波盧德對話時候的那種疑問也好,不協調感也好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著酒店服務員繼續忙著去照顧其他的房客以後.衛宮切嗣離開混雜的人群。剛才的心理暗示,對於沒有抗魔能力的普通人來說,短時間內是不會被識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