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隻剩下克萊曼一個人,不過他卻無意逃脫,畢竟自己就算逃走,以對手的實力,要想追殺也是易如反掌。他打了一通電話,告知下屬說塔瑪村發生了命案,需要裝殮屍體,不過卻不能立案。這奇怪的要求讓下屬們都是一怔,不過在警司義正言辭的陳述和命令下,他們還是來了十來個人,送來了十來個屍袋。
等到江夏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地上都屍體早已不見,連血跡都被擦得幹幹淨淨,那些忙活了半天的警察也早就撤退去毀屍滅跡了。克萊曼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簡單說了對屍體的處理,接著抬起頭來一看,差點嚇得他尿褲子!
這貨不是瑞文嗎?但瑞文這家夥可是老子親眼看到被爆頭的啊,難道真是複活了?還是說,這他媽根本就是他的鬼魂?
見到克萊曼被嚇得臉色蒼白,江夏哈哈一笑:“警司先生不用害怕,是我——我說過要冒充瑞文,不偽裝成他的樣子,怎麼能騙得過他的幫眾、騙得過古魯先生呢?”
敢情這家夥還是個易容高手啊!克萊曼頗為尷尬地咽了口唾沫,期待著早日從對方手裏脫身。
“這些是我在瑞文電腦和文件夾裏翻到的東西,大概都是賬本啊什麼的,其中有一些涉及警司先生,而且分量還都不輕,我想警司先生大概不會介意,我把它們提供給媒體曝光吧?”江夏收獲頗豐,且對今晚的行動尤為滿意,此時此景說這種話,是有點挑釁克萊曼的意思。
交給媒體?那還真是官位不保啊!克萊曼麵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如果拒絕的話,對方會馬上開槍崩了自己,隻好說“請先生隨意”。
“今晚的事,警司先生都看得清清楚楚,說實話我很想幹掉你,不過你要是死了,多半就沒人能聯係上古魯先生了,嗬嗬,可是如果閣下向古魯通風報信,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喲——我和古魯誰更愛殺人,相信你不難判斷。”見到對方恐懼中夾雜著不情願,江夏拋出了最後的威脅,“另外,別忘了,我現在是瑞文,這個遙控器我還留著哦。”原來,趁著剛剛擊打瑞文,江夏早把這東西給搞到了手。
“說實話我也是被那米國人給逼的,如果閣下能幫忙幹掉或者趕走古魯,鄙人感激不盡啊,又怎麼會通風報信呢?”克萊曼這句話倒是沒說謊,這些天來,他都快被古魯的神出鬼沒和難以捉摸給煩透了。另外,他當然更牽掛自己的家人,“瑞文”一旦按下遙控器,出海航行的警司家人便將屍沉大海……
“那警司先生請回吧,接下來的事,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看見。”江夏衝克萊曼擺了擺手,又道,“對了,瑞文交代的事情繼續去辦,如果辦不出來,找個替死鬼也行。嗬嗬,我看門口的保安山本麥克就很合適。”
克萊曼連連點頭,如蒙大赦地離開了。瑞文的秘密藏身所裏,隻剩下了江夏一個人。回到了地下室,打開瑞文的筆記本電腦,綜合了所有的證據,他寫下了一篇反映血鯊幫和警司克萊曼勾結的新聞稿。洋洋灑灑幾千字,包括賄賂的金額、物品,以及雙方合作之下,擺平的幾個大案子。這一切,無不將克萊曼和血鯊幫推向了風口浪尖。
在文章最後,江夏略微提及了近期發生在瑞文身上的奇異事——“據消息人士透露,最近瑞文的越獄是在警司的幫助下完成的,其目的不得而知,但據稱這背後有米國諜報人員的幹涉。‘越獄’發生當天,克萊曼曾經與一名陌生米國男子一同前往看守監獄”……
這其實才是最為核心的部分,畢竟現在瑞文已死,克萊曼被控製得死死的,江夏現在這篇報道,全是為了把暗地裏的那位古魯先生給拉到聚光燈下。
寫完這篇全英文的報道,署上了一個筆名,江夏將稿件和所有證據都發到了《塔希提郵報》主編庫克·埃莫森的個人郵箱,並附注說不能公布作者身份。
一開始,庫克還想著有獲獎記者在自家報紙發稿是一件無比榮幸的事,江夏提出身份保密的要求後,他還有些失望,不過當他看完整篇稿件後,他知道此時此刻,稿子是誰寫的並不重要了……
辦完這一切,江夏懶洋洋地拿起了瑞文的那隻秘密電話,撥通了裏奇的號碼,模仿著瑞文說話的口音:“喂,我在塔瑪村,你盡快召集所有人,選二十個精兵強將過來,我需要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