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華提議道:“要不,咱們報個警,給警察提醒一聲,但是不留名怎麼樣?”
但是張愛民立刻給予了否定:“匿名舉報的話,沒有具體的受害者不會受到重視的,恐怕也沒法隨便立案。
這不像是刑事案件,有凶案現場,目擊者,事件會對社會大眾造成恐慌。
單單是詐騙案,針對個人的話,受害者如果不追究,又沒有上頭的政策文件,最後應該也隻能認定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私下行為。”
兩個女人泄了氣,事實上她們心裏也十分矛盾,差點被人騙心理是有很大的火,但是又害怕招惹麻煩上身,推己及人恐怕別人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讓那些騙子們更加的肆無忌憚吧。但是又能有什麼好辦法?
林俊眼珠骨碌一轉,接口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底層的人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想辦法引起上層的注意就好了。”
林俊根據後世的記憶,知道傳銷這種東西,傳播性非常快,波及範圍也特別廣,跟瘟疫似的,要不了三五個月就能波及全國。
平陽在北方,而傳銷一般都在南方興起的,可見如今的規模已經成了氣候了。
最好寫份材料,然後估計一下危害和影響範圍,當然要誇大一點,然後捅到上頭去。
等引起足夠的重視之後,由上及下徹底取締這種非法活動,到時候警方就有足夠的政策支持展開專項打擊傳銷的行動了。
“這麼說雖然看起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咱們卻沒有門路。上告無門總不能直接給國務院寫信吧,能不能傳到中央的大佬手裏,很難說啊,有很大的可能性投出去之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所以具體的實施還得需要商量。”
四個人沉默了,各自想著方法。林俊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種社會危害性極強的事情,已經不能單單看作是案件了,事實上傳銷大規模爆發到國家立法取締非法傳銷的時候,也正是因為認定了傳銷的危害性非同尋常。
其特殊性完全可以算是一場社會危機,這樣算起來的話,捅到一方父母官那裏,也不算太小題大做。
等區長或者市長了解了情況,明白了傳銷的危害之後,這對他們來說即使一次考驗,也是一次機遇,處理的漂亮就是天大的政績,自然會層層上報上去。
而舉報人,也會因此在這些領導心裏留下一個良好的形象,如果這事由小舅媽經手,她也算是體製內的人員,因此而得到升遷,似乎也順理成章了。
林俊試著將自己的想法一說,三個大人同時眼前一亮:“舅媽,我會將自己想到的,有關傳銷的一切都告訴你,你要整理一份詳盡的資料,包括其原理,手段,危害性,和影響深度,以及可能假借的形式或者變種!
然後再寫一份簡單的,市長離咱們太遙遠,區長吧,把這份簡單的書麵報告呈給武紅霞區長,能引起她重視的話,再當麵向她詳細的分說一下,之後她應該會要求你詳細的調查一番,到時候再拿出這份細致的材料,你的功勞就算立下了。”
“好!就這麼辦!”孟霞最後拍板,這事如果辦成了,能搭上武紅霞這位女區長,她日後的待遇也就好辦了。
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但孟霞可是什麼背景都沒有,隻是當初畢業之後經人介紹,混進了機關當了個小科員。
但是一無背景,二無門路,三無好運,從那之後的升遷就困難了,到了現在才好不容易由股級升到科級,如無意外,到退休了可能最多也就是混到一個副處就止步了。
但如果借著這次的機會,進入主要領導的視線的話,不說平步青雲,至少往前多邁兩步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任誰都有野心,孟霞自然也希望進步。
張愛華母子倆在他們家待到很晚,知道林俊把腦子裏的東西挨個的對孟霞講解清楚,這才告辭。
剩下的整理和具體操作,可就不管他的事了。臨走的時候,張愛民兩口子送出了很遠,夜色中張愛民望著林俊的背影,眼神複雜,也充滿了欣慰。
時間進入到五月,這個時候的五一勞動節,還沒有納入國家的法定節假日,更加沒有黃金周的說法,隻是一個普通的節日而已。
林俊惦記著今古傳奇五月號的銷量,但是現在的通訊還很落後,既沒有網絡也沒有手機,甚至他家連電話也沒有,靠寫信的話,一來一回半個月都過去了,太耽誤時間,打公用電話比較麻煩,尤其是對像嚴景文這樣長期出差的人,更加的不方便,林俊在想,也許該給家裏裝個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