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來的就是個魔族的小姑娘,笑嘻嘻的闖進殿來,看著地上的那個人拍著手笑:“誰讓你不告訴我冕姑姑在哪裏的,嘻嘻,流血了吧。”
我看著這孩子便覺得有些眼熟,卻也不記得在哪裏見過。可是我想著方才無尚欲說未說的話,畫未欲說未說的話,這個小魔女似乎是個福星。我倒不是怕那冷冷的場麵,隻是怕無尚在這個節骨眼上再鬧出個悔婚的事跡來,那愛女如命的無量女君定會找些麻煩。
魔族入侵大殿視為不詳,不管這孩子將被如何處置,這婚事是暫時擱置了。我衝著正滿是詫異的盯著那孩子的無尚眨眨眼睛便準備溜出去。
“姑姑?”那小魔女眨著一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扯住了我的袖子。
我有些尷尬,雖然我懶得每日像畫未那般描眉畫眼卻也有顆深藏不露的愛美之心,況且自從迷了莊遙,我也會隔一個月就著水邊照照鏡子了,今日竟被這個小魔女扯著衣裳叫姑姑,我便有些惱了,把袖子費力的從她小手裏拉出來便走了。
次日聽說那小姑娘被戴了枷鎖關進了水牢,無尚竟然也是同意了。雖然依著水木的意思這刑罰還是輕了,可是無尚會同意對於一個小姑娘的刑罰我已是深深的不解。
“那小姑娘......”
無尚不等我說完便擺了擺手:“今兒個不提這個。”
“幹嘛不提呢?你真以為封了那些大小神仙的嘴便能護她安穩了麼?”畫未嫋嫋頻頻走過來,笑靨如花。
“畫未,喝杯茶。”無尚把茶盅遞過去。
畫未淡淡的瞥了一眼沒有接,轉頭看著我笑。
我從無尚手裏奪過酒杯痛快的灑在地上:“我這裏的茶誰都喝得,單單她喝不得。”
那畫未水汪汪的大眼睛裏立時燃了火氣:“不要告訴我你真看不出來那個小魔女長得像......”
“啪”我聽見那聲脆生生的響便長大了嘴。
小織籠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樣子,磕著瓜子翻著命簿子,連眼睛都懶得抬。
畫未自然是瞪大了一雙水瑩瑩的眼,難以相信挨打的是她自己。
我緩緩的閉上嘴巴斂斂衣裳端坐。本仙雖然反對家暴,奈何這施暴的是我從小混大的手足,再奈何這被施暴的確實不大可我的心。
幾百年前我也不是沒挨過無尚的打,隻是每次他扯住了我的小辮子,我便伸出兩隻手去揪他的耳朵,戳他的鼻孔。所以在無尚一百五十歲以前,一直對我很是佩服。
隻是畫未平日裏精精巧巧的一個人,今日不知怎地變了呆頭鵝,最後指著無尚沒說出一句話來就跑掉了。
我爹爹從屋裏走出來,頭一次拿出個長者的態度:“無尚,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好好的說笑你動什麼手。我這裏有那烏來前日裏送來的一籃子翠白菜,你提了去給無量兩口子賠個不是去。”
無尚把酒灌進肚子裏便走了,沒接那一藍翠白菜。
後來的個把月我都沒見到他,據說被無量女君罰去看桃園子了。
這幾日周邊的人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大一樣,還總是我當個睜眼瞎一般對我指指點點。我心裏把最近做的事從小到大尋摸了一遍,除了被無尚連累的被那畫未更加不待見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