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乾首”外停下。
桑尋知道到了,可是沒有人叫她,她不好意思“醒來”。
這時,男人的手指穿過她的手指,輕輕扣住,“阿尋,到了,上樓去睡。”
那聲音悠悠似水,化解了桑尋的尷尬。
其實她清楚,或許墨謹言知道她在裝睡,她的眼睫毛一定在顫動,他有一雙看穿一切的眼睛,如何看不出來。
桑尋記得人生中無數次尷尬,身邊都無人替她化解,無人給她台階,所以她便不敢給自己創造尷尬的機會。
墨謹言是個多次給她台階,給她溫暖的男人。
是她不知足了。
他該有脾氣,是自己小題大做,忘了給他台階。
桑尋睜開眼睛,墨謹言看著她的時候,好像晚上沒有跟她發生過爭執和冷戰,淡色的唇片微微淺翹。
他的手指屈起,掠過她的眉,“怎麼眼睛紅了?”
桑尋慌神回答,“做了個夢。”
墨謹言將桑尋的外套打開,披在她的肩上,示意她穿上,“哦,夢見了什麼?”
桑尋伸臂穿過袖窿,將外套穿好,以免出去會冷,“夢見了……夢見我們都沒有死,但是我們離婚了……”
墨謹言眸中一震!
“別胡思亂想。”他突然一笑,“不過如果跟死比起來,離婚的確算不得什麼,那倒也是大喜事,對不對?”
或許是說者無心,墨謹言神色如常。
桑尋卻心上一割!
方才本是隨口的話,可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說那句話時的疼痛感。
像是真的一樣。
如果不死,會離婚……
“對,不過,聽說夢講出來就不靈了。”她笑容泛著輕苦,不知那苦從何而來。
穿好外套,桑尋的車門已經打開,是桂姐。
打開墨謹言那方車門的是墨忠。
桑尋沒讓墨忠推墨謹言,她自己走過去,推著墨謹言進廳,墨忠和桂姐跟在身側。
桂姐性子活潑,笑聲爽朗,“大少爺,大少奶奶,會不會在外麵隻顧著說話,沒有吃好,桂姐給你們做點宵夜?”
“不用。”墨謹言記得晚上桑尋的胃口還不錯,“阿忠,給少奶奶衝杯牛奶端上去。”
墨忠道:“是。”
等三樓的兩位主人洗漱好,墨忠端著牛奶上樓,放在廳中桌麵上。
桑尋以前睡覺沒有習慣喝牛奶,不過有了牛奶安神,睡眠質量的確好了許多,可以一夜不驚醒,睡到天亮。
所以墨謹言讓她喝,她便喝了。
夜已寂靜,桑尋呼吸均勻。
墨謹言下床,穿好衣服,離開三樓……
***
翌日清晨,桑尋早早醒來,身邊的男人還闔著雙眸,眼睫一動不動。
她下床,來不及洗漱,先把昨天買來的驗孕試紙從包裏拿出來。
墨謹言的性子總是“順其自然”。
可她不一樣,雖然人生短暫,但是經曆了婚姻,便有些貪心的想要更加完整。
按照說明書上的說法,晨尿是最準的。
桑尋像做賊一樣在衛生間裏鼓搗。
看著試紙色盤一瞬不瞬。
第二根線,有很淺很淡的粉色!
桑尋心口一提!
這到底是懷了還是沒有懷?
桑尋把試紙上的顯示圖標用手機拍下照片,在一個熱門網站上注冊了新的ID,發圖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