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可以像星星之火一樣不斷蔓延的。
像此時墨謹言的內疚和自責。
墨謹言深吸一口氣。
腦子裏的神經被擰成結實的繩子,還在不停的旋轉擰緊。
他足夠鎮定,知道桑尋最壞的處境。
所以他起先也沒有向唐若昀一般紅了眼睛。
此時他眼睛裏的紅血絲也明顯起來。
一雙星亮的眸也染上了血紅!
“墨瀟兒,當初就算是沒有騙到我,你也會去找別人的是不是!”墨謹言想著墨瀟兒的心機深沉,她那時候居然就知道去找葉花語站到一個陣營。
葉花語的心機啊,也是深的看不見。
這些女人,平時在爭權奪利上基本上看不到他們的蹤跡,但是在這些險惡用心的地方一處也少不了她們!
墨瀟兒舔了舔唇,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她隻是吸了口氣,吐了口氣。
這動作很慢,像是認命一樣。
墨謹言不用再問,是的,果然是的。
桑尋那時候就算不是被他殘害,也會送到不知道名字的人的床上!
那場劫難她躲不過!
墨謹言的頭很疼。
是炸裂的疼。
“墨瀟兒。”
他第二次這樣喊墨瀟兒的名字。
以前墨瀟兒不讓他喊她五姑姑的時候,他偏要喊。
方才還喊著五姑姑,這時候已經連名帶姓的喊出來!
他在隱忍自己的怒意!
墨瀟兒在聽見這一聲“墨瀟兒”的時候,頭皮一緊。
這一聲比方才那一聲還要冷涼,聲線已經拉至冰點!
連一直沒有太將注意力放在墨謹言身上的唐若昀也感受到了墨謹言的怒意,他看著墨謹言,像一頭正在雪地裏盯著垂死掙紮的獵物。
他在消耗獵物的體力!
讓她跑不了也反抗不了!
“墨瀟兒,你那時候怎麼會那麼殘忍?那時候阿尋才多大?十七歲還是十八歲?”墨謹言心裏忍得發疼,想著桑尋的人生,心口就一陣陣的撕。
他有什麼資格抱怨自己的家族爭鬥險惡?
起碼他還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桑尋呢?
她沒有參與過任何的利益相爭,桑家那時候沒有她可以繼承的財產,連挑選婆家,可能甄翠文都不可能好好給她物色。
年紀很小的時候去讀寄宿製學校,不是豪門小姐上的那種貴族學校,是普通的寄宿製學校,緊緊是為了把她送得遠遠的,不讓她出現在桑家。
好不容易快到可以獨立的年紀,卻又被自己的五姑姑害得精神失常!
再後來嫁人,又被自己的丈夫利用。
她這輩子到底得到了什麼?
她上輩子到底做過什麼孽才會在今生過得這麼辛苦。
墨瀟兒咬著嘴唇發抖,“我那時候沒有想那麼多,我就是覺得自己想要得到若昀,我那時候也不大啊,我隻是想要得到喜歡的人。”
“你不大?你隻是?”墨謹言冷笑!“你年紀小就是傷害別人的理由?”
墨謹言站起來,走到墨瀟兒的身邊,不再像一個晚輩,而是一低身,伸手抓住墨瀟兒胸前的衣領,像是拎小雞子一樣把墨瀟兒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