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壁很薄,撲通撲通的跳,有點快,聲音卻依然清晰。
跳一下,疼一下,桑尋看著墨謹言的臉。
“就那麼想跟我結婚啊?”
她聲音很輕,淡淡的,有些無可奈何的歎了一聲。
墨謹言不止如何應對爺爺,爺爺的暴怒,讓他覺得自己太過自私。
但是桑尋,他不能不要。
那時候她記不起他,隋唐又說不能讓她記起,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隻能答應她的要求,不生育就不生育吧,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總比那些身體有缺陷,一個孩子都沒有的人強多了。
做人總不能過於貪心,什麼都想要吧。
曾經的自己就是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要掌控,到最後自食其果,失去了最最寶貴的東西。
到了失去那一刻才明白太晚了。
他不想在重蹈覆轍,所以毅然決定,隻要桑尋能和他結婚,不管她什麼要求和想法,他都要想辦法一一滿足她。
人生太短,等待太長,他沒有幾個五年來等。
歲月太容易蹉跎,再也不想了。
他沒再看桑尋,轉而看向爺爺,“爺爺,對不起,我一直說,我可以放棄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不是開玩笑的,阿尋懷孕的時候太苦,不想讓她再生一次孩子了。
其實六叔很好,他……”
“你閉嘴!”墨霸業眼睛一紅!
許多年,他紅眼睛的時候屈指可數,這些天,他連著被傷心,這些孩子,是不是覺得他們這些老人,單單就是隻給了他們一個肉身,沒有給過他們靈魂和感情。
所以他們有愛情的時候,就可以這般踐踏長輩給他們的愛。
墨霸業抬頭,看著正進門的房梁,頂木當初還是他親自伐的樹,親自刨出來的,這個家裏每個兒孫的房梁頂木都是他去伐的木,刨好,安上去的。
哪怕現在的建築已經是鋼筋水泥的結構,這個風俗他一直從祖輩延續下來。
房梁頂木是支撐。
這是長輩為孩子們撐起一片天的寓意,無論如何,有個家撐著,有長輩撐著,孩子們可以不用有後顧之憂,大膽的去闖!
可這有什麼用。
孩子大了,不需要長輩撐了,就要把長輩的骨頭都拆了,心都要剜了嗎!
“墨謹言,你從小,我就把你當成第一繼承人在培養,哪怕老六是我最愛的兒子,你說你不做,那我這些年為了你得罪的所有家人,算什麼?
你讓我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狠狠的來打自己的臉?”
墨霸業深深地吸上一口氣!
他依然望著房梁,這個全是水泥的房子上,嵌上去的房梁那麼清晰。
墨謹言心裏一緊。
墨霸業的悲傷幾乎像北極的風一樣,突然凜冽的刮了起來,讓他無法前進一步。
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
可是他早就選擇了桑尋,現在卻要為了桑尋傷害自己的爺爺。
如果老婆和爺爺同時掉進水裏,你救誰?
墨謹言恨死了出這種題的人,他們都沒有愛人,沒有父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