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幾個獵人跑了幾步回頭一看的時候,卻驚呆了。
隻見那黑瞎子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爬犁上,我太姥爺哆嗦著一步一步的靠近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好似走了半個世紀一樣。
終於在眾人的目光下,我太姥爺走到了黑瞎子身邊,隻見老爺子扔掉手裏的火銃低頭喊著,老大,醒醒,老大呀你快醒醒。
眾人一看沒事,這才一窩蜂的跑了過來,這時就看我姥爺依偎在黑瞎子的懷裏,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怎麼叫都不醒。
幾個人把我姥爺抬了起來一檢查發現我姥爺後背有幾條深深的口子,身上皮肉傷更是遍體都是,大家夥說道:這劉老大看樣的流血流多了,趕緊送鎮上的醫院,弄不好還有個活路,要是在家的話恐怕就要玩完了。
我太老爺當時也顧不上什麼了,幾個人合夥把那黑瞎子卸下了爬犁,把我姥爺放上,拖著爬犁就向醫院走著。
要說那時候的醫院都是給部隊開的,老百姓有病找個赤腳醫生給看看就算好的了。
眾人走到天黑才來到了鎮上的醫院,可人家根本就不讓你進去。
無奈之餘,我太姥爺和隨行的同村之人一起跪在了醫院門口,可跪倒了半夜也沒人多看一眼。
眼瞅著我姥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我太姥爺也沒了辦法,大家都覺得這條活生生的命就這麼沒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卻傳來了陣陣槍響,接著一隊一隊的兵從幾人身邊跑過,一邊跑一邊喊著八路來了八路來了。
當時由於反動組織的宣傳,老百姓一直把八路看做是山賊一樣的存在。
我太姥爺一聽八路來了,幾個人慌忙站了起來,抬著我姥爺就躲進醫院對麵的小胡同裏。
那天晚上的槍聲好似過年的鞭炮一樣,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兩方大約打了半個小時左右,隻聽見震天的喊殺聲傳來,沒一會就從新恢複了平靜。
眾人在胡同裏藏了半天,聽到外麵搶聲停了,於是壯著膽子出去看看,可沒想到一伸頭,一跟黑黝黝的槍管就指上了腦袋,接著就聽見一個聲音喊道:報告,這發現幾個可疑的老鄉。
這時一個當官摸樣的人,向著他們走了過來問了聲: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
這麼晚躲在這裏做什麼?我太姥爺一聽就慌了神,顫巍巍的說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我們本是前麵村子裏的農民,由於大兒子被黑瞎子給咬了,所以抬醫院來看病的。
那當官的說道:既然是來治病的為何不進去醫院裏,反而在這胡同裏蹲著?
我太姥爺陪著笑,把剛剛的經曆說給了這當官的聽,這當官的聽完後一拍大腿說道:這幫家夥怎麼能見死不救。
轉頭大喊道:衛生員,衛生員。
不一會跑過來個小兵,胳膊上畫著個紅十字。
當官的說道:馬上給這位老鄉的兒子看看,準備救人。
這衛生員上前一看,我姥爺這時候已經深度休克,眼看就要不行了。
衛生員說道:張政委,這位老鄉流血過多,看來是救不活了。
那政委眼珠子一瞪說道:不管任何代價咱們都要試試,你這還沒救呢,怎麼知道救不活?
衛生員小聲說道:救倒是可以,主要是咱們沒血漿呀,好多戰士受傷咱都沒有血漿救。
那張政委想了想說道:沒有血漿就抽,先抽我的,趕緊抬到醫院裏麵,各連出人準備抽血。
眾人手忙腳亂的把我姥爺抬進了醫院,這張政委果然挽起袖子坐在衛生員對麵等待化驗血型。